“怎麼會,奶奶對曉曉最好了,曉曉永遠也不會怪奶奶”張曉曉想著,這麼疼愛孫女的老人,原主也一定不會怨怪老人家的。
“好孩子,我知道自己這回真的不能再照顧你了,一會兒我會拜托支書到時候幫你給你爹拍電報,你爹寄回來的信封上有地址,到時候你給支書就好。這些年你爹寄回來的錢票,我也沒怎麼花都攢著呢,就在我炕上衣櫃裏麵鎖著呢,鑰匙你知道在哪。”
“咳咳咳……你都自己收起來,誰也不要告訴,留著自己花用。到時候你爹會來接你,你就跟他去春省吧,咳,咳咳…咳,咳咳…”說完張奶奶就更虛弱了。
張曉曉聽張奶奶交代完,眼裏含著的濕潤再也忍不住,淚珠子順著臉龐滑下,啪嗒、啪嗒地落在兩人交握的手背上。哽咽地說:“奶,奶奶,我不想您有事,想您一直,一直陪著曉曉。”
張曉曉知道,這是一件不可能的的事,是自己奢望了,但她還沒來得及好好孝順張奶奶,是真的不想張奶奶走。
“傻孩子,人怎麼可能一直在,你也不要怨興發那孩子,一切都是奶奶的命數,咳咳…咳,咳咳…”
張曉曉這才記起,原來大門口村人議論的趙廣仁家的小子,就是趙興發。
“曉,曉曉,你先出去,去,去幫奶奶,叫支書過來,奶奶有話,說。”
聽見張奶奶的話,張曉曉小心地放下老人家的手,擦了下眼淚說道:“好,奶奶,我這就去幫您叫支書。”
叫了支書進去,張曉曉就在堂屋找了個角落坐下了,周大夫和大隊長看她紅紅的眼睛,歎了口氣,就出去了。
不一會兒,支書就出來了,對張曉曉說:“丫頭,你奶奶去了,你不要太傷心;我會給你爹拍電報的,你到時候就跟你爹去他那裏吧。”
曉曉聽到支書的話,腦子裏一直回響著那句‘你奶奶去了’,大腦嗡嗡作響,整個人都開始渾渾噩噩的。莫名其妙來到這個不知是平行時空還是什麼地方的76年,才想好好過日子,奶奶就去了,徒留自己一個人。
在原來的世界就是自己一個人。老天為什麼就不能對她好一點呢?還是她天生就應該孤身一人的命。
張曉曉現在因為張奶奶的去世,已經完全陷入了自我懷疑,自顧自地默默流著眼淚。外界的一切都被她屏蔽掉了,整個人就像一個行屍走肉的狀態。
村裏人隻當她是因為奶奶去世,過度傷心所致,畢竟還是個女娃,一直被張奶奶寵著,沒經過什麼事,現在這樣是在所難免的。
支書媳婦就讓自家閨女趙荷香,先陪著張曉曉回去張家。村裏人在大隊長和支書的組織下,能出力的出力,都盡力幫著處理張奶奶的後事,畢竟張奶奶一向與人為善,跟村裏人關係都不錯。
一連幾天,張曉曉都有些不在狀態,勉強跟著村人料理了張奶奶的後事。
這天從張奶奶的墓地回來,已經大下午了,支書媳婦和她閨女趙荷香,陪著張曉曉。
“曉曉啊,我家你趙叔說讓我跟你拿你爹的地址,他好去給你爹拍電報。”支書媳婦拉著張曉曉的手說,“先前我還為你發愁,就剩你自己一個人可怎麼過,現下好了,你奶奶雖然去了,但你好歹還有爹不是。”
“好孩子,快去把地址寫給嬸子,你也能早點見到你爹了,我和荷香去外屋等你。”支書媳婦說著就拉著身邊的趙荷香去堂屋了,還順帶關上了屋門。
張曉曉就起身按照原主的記憶,取出張奶奶存錢的鐵飯盒打開,裏麵有一個信封、一遝錢、一堆零零散散的票證。她按照信封上麵寫著的寄信人信息,抄錄了一份下來,把飯盒放回原位鎖好,就出門把地址交給了支書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