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人類的習性，當一件事發生多次，那麼人就可以習慣乃至麻木。但是當了學生這麼久，考試之前總還是有人在去考場前一秒抱著書念念有詞。
怕的不是考試，是想不起來的答案。
怕的不是想不起來的答案，是掛科後的悲痛。
怕的不是掛科後的悲痛，是被別人乃至爹媽以及三姑四舅表弟堂妹知道自己掛科後的羞辱感。
怕的不是羞辱感，是被知道後的嘲笑與艱難的生活。
怕的不是嘲笑與生活，是補考和重修。
這一切的一切還要從那個禮崩樂壞，聖人輩出的年代說起。杏壇，神聖而又高貴。所謂天高皇帝遠不過如此。而聖賢也說過，獨學而無友，則孤陋而寡聞。在神壇上呆久了難免不知人間疾苦，不知當代大學生的腦容量與日漸衰退的記憶力以及求知欲。
因而當試卷上出現重點之外甚至是老師自己都沒講過的考題時，所有學生都冷笑一聲，嗬，天，妒英才，人心，不古。
擦邊的吐槽與適時的興奮是所有人的默契。
“拜拜了老鐵們，爸爸回家啦！”王子豪背著包走出考場，對著早已出來的令狐與趙澤打招呼。
“你不回去收拾一下？”趙澤看著王子豪性高彩烈的樣子，疑心前幾天哀嚎看不完重點的人不是他。
“收拾啥啊，回來再說。”王子豪拍拍趙澤的肩膀，“爸爸走了，假期裏不要想爸爸。實在忍不住就給爸爸打電話，雖然爸爸不一定會接。”
“趕緊滾！”趙澤一把推開王子豪的手。
“令狐，你怎愁容滿麵的？”王子豪轉移目標。
“沒事兒，你先走吧，路上注意安全別丟了東西。”令狐眼睛直勾勾看著牆麵，似乎沒有對焦。
“考砸了？”王子豪小聲詢問趙澤。
“一出來就這樣，我也不知道怎麼了。”
令狐的電話適時響起。令狐看一眼，接通，“我馬上到。”接著掛了電話對疑惑的兩個人說：“我先走了，我哥來接我了。”
令狐的背影少見的鬱鬱寡歡。
王趙兩人對視一眼。
“得，我也得走了，趕車。”
“嗯，我等千宇。”
張千宇是個神人，即使在考試周，他也堅持每天追三個番劇，絲毫不慌。
等張千宇從考場出來，人已經走的差不多了。
“太慢了！你在卷子上給老師寫了道歉信？”
“沒有，隨手畫了個畫，有點細節不滿意就仔細改了改。”
“牛！”趙澤拜服。
在另一邊，江岩已經收拾好東西與房東完成了交接。
狐狸抱著手機挑選衣服，跟在江岩身後。
“江岩這個好不好看？”狐狸把手機伸過去。
“個，十，百，千。我誠懇的告訴你，好看，但是咱不配。”江岩好言規勸。
“哪兒不配了？我穿一定比這個模特好看！下單！”
“你真下單了！！！”江岩一把奪過手機，“退了退了！”
“不行我就要這個！”
“狐狸我沒錢！”
“單都付了，怎麼沒錢？”
“我的錢不是用來買奢侈品的。”江岩捏緊拳頭，歎口氣，從牙縫裏擠出這句話。
“江岩你是不是考砸了心情不好？”
“和考砸了沒有關係，而且我沒有考砸。”
“沒考砸你心情好為什麼不讓我買衣服？”
“和心情也沒有關係。”
“不是說買衣服看心情嗎？”
“不是說讓你少看偶像劇嗎？電視裏的話一句也不能信！”
“是你讓我無聊就看電視劇解悶的。”
“......”江岩看一眼四周拉著皮箱還回頭看他們的學生們，終於平靜下來，“狐狸，衣服隻是身外之物，要的是蔽體保暖，美觀是富裕的上層階級才能考慮的事情。如果你非要這件衣服，那麼你這個假期以及開學之後一個月就隻能吃饅頭和鹹菜了，而且還是臨期的。”
“你早說的那麼明白我不就不買了嘛。我退我退，嘿嘿。走啦，趕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