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牛興奮地抽出箭筒裏的羽箭。這可是隻大家夥,這種冷天氣,吃點鹿肉剛好暖身子。
他悄悄地拉開弓,箭羽嗖地射了出去。直逼公鹿的脖頸大動脈處。
破空而來的響箭驚醒了臭美的公鹿,它驚惶地‘誒……’一聲,撒開蹄子就要逃。
雖然頸動脈躲過了急速射來的羽箭,腹部那處還是被二牛射中了。
受傷的公鹿慌不擇路一路奔跑著,二牛不舍得放棄好不容易看到的大獵物,緊跟在其後,一路追著。
直到公鹿筋疲力盡,失血過多,一頭倒在地上動彈不得。二牛才氣喘如牛地趕到。
他稍微調息一會,才扛起七絕身亡的公鹿往回走。可是他剛轉身時,眼神一頓,凝神往山腳下望去。
那裏竟然有十幾簇大小不一的篝火。到底是誰來到了山腳下?二牛人雖然長得五大三粗,可是心卻是個精細的。
他匆匆地回到營地,找到獵鷹,把情況給他說了。
當即引起了獵鷹的重視,他招過七八個好手,悄悄地往山下摸去。
收到消息的蕭鈺並沒有休息,他直到半夜才等回獵鷹。
可是不等獵鷹開口,他便從獵鷹的臉上看到了答案。
蕭鈺緊擰著眉,聲音冷冽地問:“來了多少人?”
獵鷹沉聲道:“一千黑衣人。”
蕭鈺嗤地一笑:“還真是下了本了。你先休息,找幾個人輪流盯著。卯時初啟程。”
等獵鷹去安排輪班的人後,蕭鈺走到正在篝火旁邊,烤炙鹿肉的花秋月身邊。
他接過花秋月手上的簽子,問道:“這麼晚怎麼還不睡?”
花秋月柔聲一笑,嘴角的弧度猶如月牙般完美:“你不也沒睡麼?我把這些肉都烤成肉幹,也好攜帶。等再往上爬,估計就不好獵到了。”
“交給他們弄就好,別累著自己。”蕭鈺舒展著眉,盈著笑意勸道。
“沒關係的。閑著也是閑著。”花秋月把火撤了撤,石板上的鹿肉被烤炙得呲啦響,她把準備好的調料均勻地撒了上去,一股濃鬱的香味撲鼻而來。
讓睡在不遠處的二牛,翻了個身咂吧兩下嘴。
蕭鈺嗬了一聲,清朗的笑聲如夜間的泉叮咚叮,十分悅耳。
花秋月莞爾一笑:“二牛昨天把我的藥丟了,我唬他找不回來,就在他的碗裏下巴豆,結果他一個晚上都不敢吃飯。今天這隻鹿是他獵來賠罪的。”
“什麼藥讓你這麼使勁嚇他?”蕭鈺奇道。平時的花秋月是再好說話不過的人了。
“雪上一枝蒿。中毒症狀主要表現出神經強烈興奮,出現流涎、嘔吐、腹痛、心律失常、血壓下降、休克、呼吸困難或抽搐昏迷,可因循環和呼吸衰竭而死亡。”
“嘖嘖,我還以為你隻懂得救人呢,怎麼突然整上毒藥了?”蕭鈺邊說邊把花秋月手上的活接過來,一邊烤炙一邊問道。
花秋月拍拍手,從隨身帶的藥箱中取出一大包,已經研磨成粉的雪上一枝蒿。交給蕭鈺:“給你,你一有心事,眉就不由自主地繃著。現在能讓你憂心的估計就是黑衣人了。
他們追來了嗎?其它的藥我都泡上酒了,剩下的全在這裏。”
蕭鈺伸出手輕輕幫花秋月把臉,粘上的一抹黑灰抹去。眼底深幽,聲音沙啞而低沉:“小月兒,你是從什麼時候這麼了解我的,嗯?”
花秋月有點不自然地低下頭,手忙腳亂地烤製鹿肉,嘴裏嘟囔道:“哪有!”
蕭鈺眼底精亮,也不與花秋月的否認計較。
他轉移話題道:“卯時初啟程,我會安排劉長順帶你們走。我帶人留下來幫你們掃清痕跡。記得盡快翻過雪域深山。我們會很快跟上你們的。”
花秋月聞言蹙起了眉頭,不安道:“這次黑衣人來了多少人?為什麼每次有危險。你都要讓我獨自逃命去?”
蕭鈺無奈地揉揉花秋月的頭,試圖安撫道:“你們帶著貨物要是和黑衣人遇上,行動會不便的。隻有你們安全撤離了。這麼大的密林,他們也會拿我們沒有辦法。總能脫身的。聽話。”
‘聽話’這兩個字蕭鈺帶有點惡劣的性子,在花秋月的耳邊悄聲說出。溫熱的氣息拂過花秋月的耳朵輪廓,讓她不禁紅了麵頰。
直到花秋月有點羞惱地離開,劉長順才從陰影處走了出來。
他躊躇了一會才問:“公子,您為什麼不告訴月姑娘,黑衣人來了多少人呢?”
蕭鈺翻動著鹿肉,瞟了一眼劉長順:“你想讓她也一起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