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現在讓鄧母轉院去美國接受治療,那也無力回天,頂多隻能讓她的時間多點,但是,病痛的折磨與化療後的反應,會讓她更加痛苦……
時間從指尖流逝,帶走了人們的留念之情。
安陵自從來了鬆山市便一直陪著鄧嘉照顧著鄧母,白天陪床晚上辦公,幾天下來,整個人消瘦了不少,但好在精神依舊。
反倒是鄧母,身體開始浮腫,比起之前的消瘦,來的更加讓人難以接受……
下午三點,原本晴朗的天空漸漸的變得陰沉,三樓的3014病房內,鄧嘉母親徐麗容身上的管子已經拔掉,整個人的身體出現了不正常的發胖。
此時鄧嘉已經替她收拾好了東西,當她把最後一個水杯放進背包裏後,直起了彎的腰疼的身體,看著衣著幹淨整潔的鄧母說道:“媽,收拾好了。”
“走吧,回家。”徐麗容知道自己時間不多了,源於老一輩的思想,她堅持要回家。
在她看來,回家才是人最後落葉歸根的地方。
“嗯。”鄧嘉沒有再說什麼,雖然她也很想勸她接受治療,但是這些天的相處,她也大致的了解一些。
鄧嘉雙手攙扶著鄧母從病房的出來的時候,對麵病房的老太太剛巧也被她兒媳婦扶著出來了,兩人一見麵便像是即將分別的朋友聊了起來。
對麵的阿姨人很好,鄧嘉有過幾次接觸,從心裏感覺親切。
“走吧,走吧,再過幾天我也該走了……”
對麵病房的阿姨對鄧母擺了擺手,一臉的滄桑與傷感,讓鄧嘉心裏發堵。
她最不喜歡這種像極了生死離別的場景,每一句話都像是在交待遺言,仿佛這一別便是一生。
“走了……”
悠長的走廊,鄧母蹣跚的腳步在鄧嘉的攙扶下消失,最後的一句話,飄蕩許久……
“走吧媽?”
中年婦女攙扶著老人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鄧嘉與鄧母一出醫院便看到了早在醫院門口等待許久的安陵,今天的他依舊光芒外露。
身穿一件黑色風衣,完美的身體線條勾勒而出,讓鄧嘉長了一番見識,原來不止女人有完美線條,男人也依舊可以有。裏麵的淺灰色圓領毛衫內搭一件白色襯衣,顯的減齡不少,尤其是那副金框眼睛,斯文儒雅。
“阿姨。”安陵恭敬的對鄧母行禮,拉開了車門。
“麻煩你了。”鄧母滿意的看著安陵,嘴角的笑容可掬,隻是臉上的皮膚因為病情已經開始浮腫,並且出現了紫青色的傷痕,一塊快的,看上去有些嚇人。
“來,慢點。”
鄧嘉手裏的東西被安陵接過,放到了後備箱,自己則是攙扶著母親上車。
市裏離鄧嘉的老家有一個多小時不到兩個小時的路程,她哥哥鄧飛與趙晶已經回去先準備房間了,所以車內隻有他們三人。
一路上鄧嘉沒怎麼說話,隻是眼神複雜的看著安陵與她母親聊著家長裏短。
隨著時間的流逝,鄧母的問題也越來越犀利,開始打探起安陵的家庭,比如他的父母多大?做什麼的?家裏還有兄弟姐妹嗎?他今年多大了?幹什麼的?老家是哪裏的等等,感覺就像是在給她相親一般。
鄧嘉聽的整個人感覺都不好了,隻能衝安陵抱歉的笑了笑,因為她和她媽媽是坐在後麵,她也不知道他有沒有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