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從三亞匆匆回到鄧老家村的時候,鄧嘉家的大門緊閉著,門上貼著黃紙。
安陵看到後,心裏一緊,快步上前扣了幾聲大門。
沉重的“咚咚”聲響了有兩分鍾,一道女聲才從門後響起,隨即緊閉的大門被人打開。
“你怎麼來了……”
鄧嘉蓬頭垢麵的打開門後,沒想到是安陵,一時有些驚訝和不知所措。
她這幾天一直躺在床上,沒怎麼吃飯喝水,此時皮膚差的不行不說,嘴上更是幹裂出了幾道口子,尖下巴更加消瘦了幾分,頭發也沒有梳,她知道自己此時一定狼狽到了極點,用如此形象見他鄧嘉覺得實在不妥。
“不好意思,我還沒有來得及收拾。”
鄧嘉目光接觸到安陵,又迅速的將頭低下,雙手不知所措的胡亂的摸著自己臉頰和頭發,試圖改變一下。
看著鄧嘉動作,安陵心疼的同時又有些自責,他應該陪在她身邊的,他知道她是一個重感情的人,想必這幾天她一定不好過。
如果不是三亞的事情,他一定不會離開,以至於連她母親的葬禮也沒有趕上。
“寶貝,辛苦了。”安陵關上大門後,將鄧嘉緊緊的抱在了懷裏,感受著她的不安,試圖給她安慰,這幾天他一直都在擔心她,昨天晚上事情一辦完,他便趕了回來,但是卻還是晚了。
安陵帶有深情的一句話,讓鄧嘉徹底崩潰,隱忍著的情緒被放肆的發泄了出來,渾身顫抖的躲在他的懷裏如同雨天找到避雨場所的孩子。
“對不起,我來晚了。”安陵將臉埋在她的肩膀,感受著胸口漸漸傳來的溫熱。
他知道,她哭了,隻有讓她把情緒發泄出來,她才有可能走出陰霾。
鄧嘉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房間,當她清醒過來、恢複平靜的時候自己已經坐在了床上,窗簾也被拉開,明晃晃的陽光照射進來,使這幾天一直陰暗的房間瞬間亮堂了起來。
此時,安陵正坐在她的對麵,眼神溫柔的看著她。
“不哭了?”安陵寵溺的看著鄧嘉,伸手替她擦去最後的淚珠。
他的指尖冰涼,手心卻奇異的溫暖,觸碰到她臉上的皮膚的時候,很舒適。
看著他如此認真的樣子,鄧嘉想,自己可能真的離不開他了……
“謝謝。”嘶啞的聲音從鄧嘉口中發出,有點難聽,這是幾天沒有說話的原因。
“跟我走吧。”安陵表情很是認真,堅定的神色讓鄧嘉有些難以置信。
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與他對視的雙眼漸漸的有些遊離,慢慢垂下了頭。
“對不起……”
他們身份差距太大,這是她最大的顧忌,也是橫在他們中間最大的一顆絆腳石。
不把它挪開,鄧嘉始終不放心。
“寶貝為什麼要說對不起?這麼不相信我?”
安陵將手放在她的頭上,語氣輕柔卻很堅定。
等了這麼多年,他不會再放她走。
她不知道,分開的那幾年他是怎麼過來的。
那幾年,每當夜深人靜時,他都會坐在窗前,拿著那個小熊掛飾,看著外麵的月光發呆,那個時候他總在想,如果那年他沒有膽怯、沒有太多顧忌,而是像現在這樣勇敢的邁出腳步,是不是他們之間就不會白白浪費這麼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