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6章 酸書生與解穢酒(3)(1 / 2)

春柳緩緩抬頭看著白璃。

“不管曾經發生過什麼,也不管張喜哥對你是真心還是假意,都已經過去了。如今你們陰陽相隔,做什麼都是徒勞的。”

“我不甘心!”春柳先是咬了下唇瓣,接著用充滿怨恨的眼睛盯著白璃:“我不甘心我就這麼死了,也不甘心他就這麼把我給忘了。我要帶他去陰曹地府。他說過會娶我,他不能說話不算話。生不同衿,死不同穴,可隻要他變成了鬼,我們就能永遠在一起,連張嬸兒都不能把我們給分開。”

白璃心說,咋不能,張嬸不也死了嘛。這人死了,十有八九都得去地府。沒準兒在她來找張喜的時候,張嬸兒也已經守在黃泉路上了。

剛想嘖嘖兩聲,順帶著開口再給勸一勸,就見春柳撐著一張五官完全被扭曲的臉,浮到了半空中。

白璃端著冬瓜豆腐往後退了幾步,心說,得,這會兒才剛剛有點恐怖片兒的架勢。都說厲鬼難勸,怨鬼難平,她好不容易重生一回,可不能折損到春柳手裏。就在她準備端著碗溜回廚房時,張家院子外頭忽然傳來一聲男子的尖叫:“救命啊,救命啊!”

白璃與已經漂浮到半空中的女鬼春柳同時往張家大門口看去,隻見那扇半敞著的木門上“掛”著一個人。他雙手死死抱著木門上已經開裂的木板,雙腳則有一下沒一下的在木板上胡亂踢騰,下巴磕在木門的邊緣上,能有多滑稽,就有多滑稽。

白璃有些不忍直視的撇開眼,卻聽見那人故意用極小的聲音喊道:“白璃,小白璃,趕緊救我,救救我呀。”

白璃特想裝作自己根本不認識這個被掛在門板上的老頭兒,可他偏偏一聲緊著一聲的喊自己的名字,害得她不得不去理會他。

“救救救,就什麼啊。那門板比你還矮一頭呢,你手一鬆不就下來了。”

“下來是能下來,可萬一跌倒了,我這把老骨頭可是經受不住。”陶老頭兒那一張臉皺得跟苦瓜似的,眼睛卻還在瞄著她手裏的冬瓜豆腐:“這菜糊了。”

“糊了就不能吃了嗎?”白璃端著碗,三兩步走到門板前,把那碗快要涼掉的冬瓜豆腐遞到了陶老頭跟前:“喏,給你吃吧,免得浪費。”

“糊了的東西我不吃。”陶老頭兒死死抱著門板:“你就這麼過來了?你就不怕她生氣,順便把我們都給吃了?”

“春柳姐姐又不是你。”白璃瞪了陶老頭兒一眼:“再說了,誰告訴你女鬼是會吃人的?”

“女鬼不吃人嗎?”陶老頭兒反問,努力騰出一根指頭往她背後指了指:“她若是不吃人,張那麼大嘴幹什麼?”

白璃轉身,就看見一張血盆大口。

“春......春柳......”

“春什麼春,趕緊跑啊!”

陶老頭兒先是猛然一拽,將白璃拽到一旁。緊跟著“嗖”地一聲,用一根鐵質的擀麵杖把春柳的腦袋給掄飛了。就在春柳的腦袋像皮球一樣在雪地上滾的時候,白璃手中的湯碗也撒了。

春柳緩緩抬頭看著白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