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種很奇怪的感覺,吳老夫婦一定還留在鋪子的某個地方。
吳鮫肯定不是吳老夫婦的遠方親戚,他們也一定不是回了鄉下養病。這人既沒有回去,那就一定還留在花溪鎮上,一定還留在這鋪子裏,且十有八九已經遇害。
鋪子裏麵收拾的幹幹淨淨的,除了剛剛他們見到的那種小壇子外,還有兩個半人高的大號酒缸。靠近了,能夠聞到一股很泡椒鳳爪很相似的,但明顯酸了很多的味道。
打開,其中一個酒缸是滿的,裏麵的湯汁很渾濁,且氣味特別重。湯汁上漂浮著厚厚一層泡椒,看不清下麵都有些什麼。
“用這麼大的酒缸泡雞爪子,這吳掌櫃也真是大手筆。”
“你確定這裏頭是雞爪子?”高湛四處尋找著順手的工具。
“不是雞爪子還能是什麼?總不能是人吧。”
“為什麼不能是人!”高湛說著,將手中的佩刀放在一旁,拿起擱在酒缸旁邊的那個鐵鉤子直接將沉在缸中的東西給勾了出來。
當看清楚那個東西時,白璃不禁頭皮發麻,且有種比看恐怖片更毛骨悚然地感覺。被高湛用鉤子勾出來的那個是個瘦骨嶙峋的老人。他赤裸著身軀,皮膚因為長期浸泡,變成了一種很奇怪的顏色。他似乎還活著,嘴巴還在一張一合,但卻說不出話來。
“吳掌櫃!”高湛看著那個老人,握著鐵鉤子的手跟著顫了一下。
作為一名捕快,他見過很多殘忍的凶殺案現場,卻唯獨沒有碰見過這種進退不得,叫人頭皮發麻的場麵。他以為老吳掌櫃已經死了,卻不想用鐵鉤子勾上來的是個活人。他想要將鉤子鬆開,將老吳掌櫃從鉤子上救下來,可看著他現在的模樣,他又覺得瘮得慌,覺得無從下手。
老人雖張著嘴,但嗓子卻發不出任何的聲音,白璃隻能通過他的唇形來辨認他想要說的話。
“高湛,他說他想死,他說他想求你殺了他。”
白璃猶豫著看向老人的身體,他的身體已經發生了異變,全身長滿了那種跟膚色很是相近的雞爪。
隻一眼,白璃就轉身吐了起來。她怎麼都沒有想到,外頭壇子裏那些色香味兒俱全的泡椒鳳爪裏的鳳爪竟然是從老人身上獲取的。她拚命捂住嘴,卻抑製不住胸中翻滾的感覺。
“夫人,夫人你沒事兒吧!”白澤及時出現,用一張符紙化解她想要反胃的那種極度不舒服的感覺。
“我……我沒事兒,酒缸……酒缸裏有人。夫君你……你趕緊幫幫他們。”白璃不敢回頭,甚至不敢抬眼去看鋪子裏那擺了滿滿一層的小壇子。
一道刺眼的白光閃過,鋪子裏那些奇奇怪怪的小壇子都消失了,就連那兩口酒缸也跟著消失了,取而代之地是兩個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老人。
老人的身體也都恢複了正常,隻那些殘留的疤痕在提醒著白璃,提醒著高湛,他們剛剛看到了什麼,又經曆了什麼。
老婦人隻堅持了一會兒人就去了,老吳掌櫃則將高湛叫到了跟前,對著他說了這麼幾個字:“何家……鮫人!”
他有種很奇怪的感覺,吳老夫婦一定還留在鋪子的某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