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四個知青 4.神棍
第二天一早便下起了雨，淅淅瀝瀝的小雨立刻讓連續幾日都處在高溫中的南川市變得涼爽起來。
劉天明早上起來後就聯係上了丁嘉興。丁嘉興的腿傷好了很多，已經出院了。他說公司裏一團糟他要整頓一下，暫時脫不開身，不過他可以解決一切經濟問題。劉天明也理解丁嘉興的做法，作為一個大公司的掌舵人丁嘉興確實不能總和他在這件案子上耗著，所以劉天明也沒說什麼，他婉言謝絕了丁嘉興的幫助。
劉天明掛了丁嘉興的電話後又給路婷撥了過去，但是電話卻一直沒人接聽，劉天明又再次給丁嘉興撥了電話，丁嘉興說路婷昨天突然說她有事要去趟秀水，本來說今天就回來，但是直到現在也沒有給他打過電話。劉天明囑咐丁嘉興聯係上路婷之後一定要給他回個電話。丁嘉興和路婷對於本案有著非常重要的作用，故而劉天明想聯係上他們一起去調查，但是畢竟他們不是警察，人家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劉天明也不好強求，於是他決定一個人去眉山尋找孟仲昌。劉天明一邊想著怎麼入手調查一邊拿了雨傘朝門外走去。
劉天明撐著傘站在小區的門口看街上來來往往忙於生計的人，他們身著各色雨衣的身影，在涼涼的雨裏，像一粒粒找不到位置的棋。聽著零零落落的雨滴打在雨傘上，看著籠罩在灰色中的南川，劉天明的心情突然變得有些沉重。
就在劉天明呆立在小區門口滿腹心事四處張望時，一輛紅色的奧迪Q7緩緩地停在了他身邊。車窗緩緩降下，一張靚麗的麵孔出現在劉天明眼前，接著一個動聽的聲音飄了出來，“劉隊。”
“是你，洛莎。你怎麼沒去上班啊？”劉天明對洛莎的出現感到有些意外，於是問道。
“先上車再說。”洛莎將副駕的車門打開說道。
劉天明收了傘上了車扭頭問：“丁嘉興不是說公司一團糟嗎？你怎麼還有時間出來啊？”
“也許是他覺得我在公司裏所以才一團糟吧。”洛莎看著來回擺動的雨刷器淡淡地說道。劉天明還想問些什麼，洛莎突然又說道：“你現在還要繼續查這件案子嗎？”
劉天明仰頭看著跌落在天窗的雨滴說道：“查！現在我打算去眉山找一個叫孟仲昌的人。”
“是不是他知道什麼？”洛莎扭過頭看著劉天明說。
“不知道，這要找到他才知道。”
“那我們現在就出發吧。”說著洛莎發動了車子，緩緩地向前駛去。
“我被停職了。”沉默了一會，劉天明突然說。
“我知道。”洛莎說話的時候視線並沒有離開前方的路麵。
“你既然知道怎麼還會幫我調查案子？我已經沒有權力去調查了。”
“我相信，按照你的性格如果不破了這個案子，你是絕不會罷休的。同樣如果不破了這個案子，嘉興也絕不會再相信我的。”洛莎說到最後一句時轉過頭滿含笑意地看著劉天明說道。
“是不是因為這個案子丁嘉興不再讓你管公司裏的事情了？”劉天明說完發現洛莎的眼神黯淡了下來，她淡淡地說道：“也許所有的人都會這樣認為吧。”
劉天明看著洛莎落寞的表情一時不知該說什麼，他隻得沉默。
出了市區，道路上的積水明顯多了，車速也隨之降了下來，車與車之間挨得很近，前方一輛白色卡羅拉的刹車燈不時亮起，紅色耀眼的光芒讓人的心情不覺有些煩亂。洛莎按下了CD的播放鍵，一首憂傷卻宛如天籟的英文歌從音響中緩緩飄出。
“‘這就是愛情，在十二月的末尾，沉寂的夜晚，安靜的星辰，我在這裏。’好美的歌詞。這首歌的名字叫什麼？”劉天明被這憂傷的曲子打動了，他情不自禁地問道。
“名字叫Love in December。”洛莎沒想到劉天明居然能把這首歌的歌詞翻譯得這麼有意境。
“哦。”劉天明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麼，但是通過這首歌他卻對身邊這個表麵冰冷似水的女人有了一點不同的認識。
許久沒有下雨的南川這次仿佛是打算一次性把不足的降水量彌補回來，雨越下越大，路麵上的積水越來越多。劉天明沒想到今天的雨會下這麼大，他難得信了一次天氣預報結果卻換來如此結果。
劉天明不好意思地對洛莎說道：“沒想到今天的雨會下這麼大。”
洛莎似乎並沒有聽到劉天明的話，她直視著前方繼續開著她的車。劉天明見洛莎並沒有搭話，也不知再說些什麼，隻好將視線投向窗外。其實劉天明的口才相當不錯，他曾經還在一次解救任務中成功地勸說了一位試圖輕生的女子。但是劉天明在獨自麵對女孩的時候卻會不自覺地變得拙口笨舌，這也是他至今還未結婚的原因之一吧。
在泥濘崎嶇的道路上車行非常緩慢，劉天明和洛莎都想著各自的心事，一路無話。
就在快進入眉山的時候洛莎突然將車停了下來，劉天明透過車窗看到前方正有幾個身著雨披的交警指揮著交通，前麵道路邊上停了許多大貨車，看樣子是前方的道路出現了問題。在交警的指揮下洛莎隻得將車子開進右邊的一條岔路繞道前行。
劉天明苦笑著再次歎道：“屋漏偏逢連陰雨。真是不好意思。”
“沒什麼不好意思的，我也是為了自己。”洛莎淡淡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