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第七幅油畫 2.不可置信
南川市公安局外停車場的一輛奧迪車內。
“劉隊，目前的形勢就是這樣的。另外，這幾天局裏人人都忙得焦頭爛額，專案組的許文才現在成天堵窟窿，我們都不知道我們在忙什麼了，你啥時候能歸隊啊？”黃廣宏坐在副駕座上不滿地說。
“我聽說中央最近要調一位新的市委書記過來負責本市的打黑行動，有這事嗎？”
“好像有這事，咱們這裏最近出的案子一件比一件大，昨天舊城區又發生槍戰了，局裏派人過去結果什麼線索都沒找到。再加上前幾天高新區的黑幫火拚被各大媒體報道，咱們市這下可出名了，中央不重視都不行。”
“這真是對我們這些警務人員的諷刺！對了，這幾次你們專案組行動的時候允許你們開著手機嗎？”
“不允許，這是專案組的老規矩啊，你怎麼突然問這個問題？”
“哦，沒什麼，隨便問問。麻煩你了，你快去忙吧。”
“麻煩什麼啊，怎麼說我也是你帶出來的，我就認你這個隊長。劉隊，你想辦法快些歸隊吧。”
“這個可不由我說了算。你放心吧，盡管我不在隊裏，但是我還一直跟著這案子呢，到時候還需要你給我提供信息呢。”
“沒問題，我相信你，要是連我們劉隊都破不了的案子，他們誰能破了？”
“得了，快別給我戴高帽了。你小子現在比廖朗都油了。”
“哈哈，我們還不都是你帶出來的嗎？好了，不多說了，我得趕緊回去了，今天的行動又要開始了。”
車門“嘭——”的一聲關上了，劉天明看著黃廣宏漸行漸遠的背影，臉上露出了一個開心的笑容，盡管黃廣宏不像廖朗一樣處處優秀，但他也算是同年入警隊的年輕人中的翹楚了。看著廖朗和黃廣宏一天天成熟起來，他這個隊長也發自內心地高興。
發動了車子，劉天明的大腦也隨著馬達快速運轉起來，警隊行動依然不允許使用手機，在警隊隊員之間的相互監督之下想要透露行動目標似乎不大可能，那麼是誰將專案組的行動目的一而再再而三地透露出去的呢？難道這個“臥底”是局裏的高層人物？
劉天明開車行駛在燈火通明的南川市彙春大街上，此時正值下班高峰，路上擁堵異常，放眼向前望去，紅色的刹車燈延伸成一道紅色的長線。
就在劉天明百無聊賴地敲打著方向盤的時候，手機響了，劉天明接通了電話。
“你好。”劉天明禮節性地問候道。
“你在哪？”電話的那一端傳來了一個急促的女聲。
“洛莎？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嘉興的公司出事了。你方便的話盡快來一趟，電話裏不好說。”洛莎說得很急，完全沒了她平常的冷靜。
“好的，你別著急。我馬上就過去。”
劉天明剛要掛電話就聽見那邊急急地補了一句，“開車慢點啊，你別著急。”
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呢，能讓一貫冷靜的洛莎都變得急躁起來？劉天明掛了電話，心急如焚。
好不容易開過了這一段擁堵的路段，劉天明開足馬力朝丁嘉興的公司駛去。
到了丁嘉興公司的廠區門前時，劉天明發現廠區內一片黑暗。雖說已經下班，但原來公司總有加班的職員，然而今天嘉興高科的整個廠區仿佛突然變成了鬼蜮，闃靜無聲。
劉天明給洛莎撥了電話，洛莎很快就從公司裏出來了，洛莎和保安打了招呼，帶著劉天明進了辦公大樓。
嘉興高科的辦公大樓高八層，它也是整個工業園區最現代最豪華的建築，但劉天明進入辦公樓大門之後就感覺這裏似乎已經有好些天沒人來過了，連供電係統也停止了運轉。劉天明掏出打火機照明，卻發現本應該光亮如鏡的門廳地板上覆蓋著薄薄的一層灰塵。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從眉山市回來之後就一直沒聯係上他，我問保安，保安說他給員工們放了一個月的長假。我本以為他是出去度假了，所以一直沒通知你。但是我今天來了公司以後才發現出問題了。”
“你一直沒聯係上他？那你……”劉天明硬生生地把後半句咽了回去，這能怨誰呢？他那天給丁嘉興打電話的時候就覺得他有話沒說，可他卻沒有騰出手來再繼續調查丁嘉興。現在丁嘉興找不到了他又怎麼能怪到洛莎頭上？劉天明捏了捏拳頭說：“你發現什麼問題了？”
“你和我去他的辦公室就知道了。走，我們先去配電室。”洛莎說完摸索著牆壁帶劉天明去找配電室。
劉天明拿著的是一次性打火機。著一段時間就得冷卻一下，否則就會燒壞，當火苗熄滅之後黑暗便瞬間將倆人籠罩，即便倆人距離不足一米都難以看清，再堅強的女人在黑暗中都會顯得驚慌，每當火苗熄滅的時候洛莎都會緊緊地拉住劉天明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