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知意猛地搖頭,想把這個有如電影鏡頭般、自動循環播放了近百遍的畫麵從腦海裏甩出去,一不小心,腦袋磕在了木質床頭櫃上。
“嘶。”她皺了皺眉,掀開被子跳下了床。
徐碧君正在廚房裏煮粥,聽到動靜驚訝地不行。
“呦,今天怎麼舍得早起啦?”
“餓了。”周知意抓了抓頭發,走進衛生間。
心裏第八次否認,才不是因為想起陳宴而丟掉了睡意。
不過……
刷牙的時候,腦子裏又莫名其妙地冒出了那個想法:陳宴今天會過來嗎?
上午還是下午?不會又是晚上吧?
周知意抹了把臉,跑到電視機前按了開機鍵。
畫麵一陣閃,屏幕上還真的有一片片像被割裂了的痕跡。
她隨便換了兩個台,拍了拍電視機,衝廚房方向喊了一嗓子:“奶奶,電視機怎麼壞啦?我急著看老師推薦的紀錄片呢!”
徐碧君的聲音很快傳回來:“阿宴說他有空會過來看看。”
周知意抿了抿唇,沒再說話。
少頃,徐碧君拎著勺子走了過來:“是老師布置的作業嗎?你要是著急,上午給阿宴打個電話?”
“我才不打。”周知意摸了摸鼻子,關掉了電視機。
滿臉的高貴冷豔:“好好的電視機讓他修壞了怎麼辦?我要去胖丁家看!”
才剛吃完早餐,丁以南就打來了電話,迫不及待地讓周知意叫上蔚思去他家分賬。
周知意捂著聽筒走到院子裏,確定徐碧君聽不到了,才清了清嗓子說:“我上午沒空。”
“那下午呢?”
“下午也不一定!”
她又朝身後看了眼,莫名地有些心虛。
一副全世界她最忙的語氣,壓低聲音道:“等我有空再聯係你。”
丁以南:“你在忙什……”
話還沒說完,她已經幹脆利落地掛斷了電話。
她在忙什麼?
好問題。
她也不知道她在忙什麼。
隻知道這一早上,心情起起伏伏,焦躁夾雜著期待,以及無數次的自我懷疑,變得都不像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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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點鍾,陳宴沒來。
十點鍾,陳宴沒來。
十點半,徐碧君問:“依依,老師讓你們看什麼紀錄片呢?”
“就曆史之類的。”周知意含糊其辭道。
“哦。”徐碧君看了眼時間:“老師布置的任務可不能耽誤,你不是要去胖丁家看嗎?快去吧!等家裏電視修好了我給你打電話。”
周知意在院子裏無所事事地晃了兩圈。
抬手一蹦,拽下來一片葡萄葉。
“老師說有興趣可以看一下,也沒說必須要看。”
她把葉子拋在半空中拿腳尖踢了下:“太熱了,懶得出門,我去寫作業了。”
周知意攤開周五新發的數學試卷,平鋪在桌麵上。
心不在焉地寫了幾道填空題,又把卷子翻了個麵,去看最後一道大題。
題幹讀了一半,她隨手去抽草稿本,手指一動,摸到了素描本。
她歎口氣,把素描本拿到試卷上,攤開。
翻到最後一幅畫,是拿著手電筒靠在牆邊的陳宴……不,是以陳宴為靈感創作的漫畫作品。
周知意猛地搖頭,想把這個有如電影鏡頭般、自動循環播放了近百遍的畫麵從腦海裏甩出去,一不小心,腦袋磕在了木質床頭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