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線一旦放鬆,便會一降再降。
“麗景藝術文化公司”一共有三個人,魏奇的八竿子打不著的遠房表哥李勝是老板兼攝影師,還有王力和那個所謂的助理小許。
這個公司開了有大半年,前麵幾個月都沒有失手,這次因為攝像頭突然故障閃現出藍光被周知意發現才露出了破綻。
是碰巧,也是萬幸。
******
從派出所出來,三個人臊眉耷眼地跟陳宴上車。
昨夜下了一場雪,雪存的不多,道路兩邊時不時冒出一搓白色,又被腳印踩過,變成灰撲撲的髒雪。
周知意扭頭看著一棵棵快速閃過的光禿禿的梧桐,一言不發。她不說話,後排的兩人也沒有心情說話,車裏一片沉寂。
陳宴打著方向盤,餘光瞥到她發紅的手指,將暖風開到最大。
早已過了午飯時間,陳宴將車停在一家麵館前,冷聲道:“下車。”
以周知意為首,三個人像尾巴似的自動排成一豎列,跟在他身後往前走。
陳宴回頭一看,氣笑了:“僵屍進城?”
周知意悶悶抬頭,對上他的眼,下一秒,被他抬手拽到身邊,揪著帽領子揪到了店裏。
一人一碗排骨麵擺到眼前,湯頭濃醇,蔥花鮮亮,冒著騰騰熱氣,熏得人眼睛模糊。
“吃吧。”陳宴敲了敲桌子,“我出去抽根煙。”
“不夠再點。”
這句話是對丁以南說的,捏著煙盒從他身邊經過時,陳宴抬手胡擼了下他的腦袋。
丁以南吸了吸鼻子,頭埋下去,眼睛紅了。
陳宴推門出去了,隔著玻璃窗遠遠看見一個側影,他靠著車門,點了根煙。
丁以南搓了搓前幾天騷包剛燙的小卷發:“一姐,思思,你們罵我吧,要不你們打我一頓,打我一頓我心裏還能好受點。”
“這事不怪你。”蔚思坐在他身側,拍了拍他肩頭。
丁以南心裏更堵,眼眶發燙著抬頭看周知意:“一姐,你說說你,你怎麼能那麼傻,讓我們倆先走,萬一……萬一那幫孫子對你……”
後麵幾個字,他說不出口了,光是想想就覺得後怕,覺得惡心。
周知意緊抿著雙唇,看著他愧疚到恨不能埋到桌子底下去的頭,忽然揚眉一笑:“你才傻,我這是相信你們。”
餘光朝窗外瞥了眼,陳宴頎長的身影靠著車門,還在低頭抽煙,外麵冰天雪地,他大衣就那麼敞著,也不嫌冷。
她心裏的那點鬱悶和低沉就這樣隨著他一圈圈吐出的煙霧,慢慢地消散了。
“這事不怪你,也不怪我和思思,要怪也得怪那幾個混蛋人渣,”周知意輕吐口氣,“說到底我們也是大意了,這個栽我們認了,栽一跟頭我們還陰差陽錯端掉一個人渣公司,也算是幹了件好事。”
她掰開一次性筷子,兩根在一起搓了搓,敲敲丁以南的碗,又看向蔚思:“這件事兒翻篇了,以後誰都不許再提了。”
她越是雲淡風輕滿不在乎,丁以南心裏越是像被鈍刀子割肉一樣難受:“一姐,你還是怪我吧,是我沒保護好你們,讓你們吃了這麼大一虧。你打我一頓,讓我心裏也好受一點。”
底線一旦放鬆,便會一降再降。
“麗景藝術文化公司”一共有三個人,魏奇的八竿子打不著的遠房表哥李勝是老板兼攝影師,還有王力和那個所謂的助理小許。
這個公司開了有大半年,前麵幾個月都沒有失手,這次因為攝像頭突然故障閃現出藍光被周知意發現才露出了破綻。
是碰巧,也是萬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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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派出所出來,三個人臊眉耷眼地跟陳宴上車。
昨夜下了一場雪,雪存的不多,道路兩邊時不時冒出一搓白色,又被腳印踩過,變成灰撲撲的髒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