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定以為她就是年少懵懂一時衝動,又或者是被一時的好感蒙蔽了眼睛,緩上一陣冷卻一陣,等新鮮感過去可能自己就放下了。
說到底他還是不相信她的真心。
大概是有了那句“包括我”作為依托,周知意忽然覺得底氣十足。
就算沒有特別喜歡,陳宴對她大概也是有好感的吧,否則他怎麼可能拿感情的事情隨便承諾?
於是,她便彎著眼睛笑了,“然後,我們再談戀愛?”
陳宴悶咳一聲,偏過頭去,周知意看著他平直的唇線,耳根又發燙。
她晃了晃被他拽住的手腕,輕聲咕噥著:“反正我相信了,你可不許騙我。不然……”
“不然什麼?”陳宴忽然問道。
周知意肆無忌憚:“不然,我就陰魂不散,一輩子纏著你。”
他怔楞片刻,抬手敲了下她的腦袋:“別說胡話。”
—
陳宴鎖了車,拎著周知意的書包進門。
周知意垂眼,看著他握住她手腕的修長手指,變本加厲地拖遝起了步子。
陳宴本來欲鬆的手指一頓,回頭看她,她瞪著黑白分明的眼睛說:“腿軟,走不動。”
“……”陳宴一言不發地垂睨著她,眼底湧起無奈。
“別鬧。”
冷冰冰的聲音,像是兜頭潑下的一盆涼水,周知意皺了皺眉頭,“沒鬧,真的走不動。”
她想說:“不就是讓你牽一下,怎麼就無理取鬧了?”
手腕一輕,陳宴鬆開了她的手。於是她就賭氣地什麼都不想說了。
然而,下一秒,眼前的男人卻忽然彎腰,在她身前半蹲下來,周知意怔怔地眨了眨眼睛,聽到他淡聲催促:“快點。”
周知意:“啊?”
陳宴略略偏頭,眼睛卻沒看她,發梢被院中燈光染上一抹亮色:“不是走不動了?”
“……嗯,頭疼,腿也疼,渾身骨頭都疼。”
周知意乖覺地趴伏在他背上,側臉埋在他頸窩裏,感受著他脊背的寬闊和溫度,偷偷笑出了聲。
呼出的氣息似有若無地拂過陳宴耳側,她笑了會,莫名覺得,身下的脊背似乎越來越僵硬……
—
吃了一碗熱乎乎的白粥,又吃了兩片退燒藥,周知意被徐碧君捂進被窩裏發汗。
她眼珠盯著天花板,咕嚕嚕地轉,輕聲叫:“陳宴。”
“嗯。”陳宴手指扶著門框,回過頭。
“沒事。”周知意笑眯眯地看他。
“睡吧。”陳宴轉身走了出去。
房門半關著,周知意聽到他的腳步聲,水杯輕響,他好像在倒水,於是她又揚聲叫了句:“陳宴。”
隔幾秒,門外傳來他低低的回應,情緒寡淡:“睡覺。”
“晚安。”她心裏泛著飄飄然的甜意,閉上了眼睛。
全部感官都放在耳朵上,聽到陳宴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他的影子輕覆過來,在她床邊放下一杯熱水。藥效開始發揮,她昏昏然睡了。
周知意隻睡了一個多小時,就被渾身黏膩的汗給弄醒,她在黑暗中摸到手機,看了眼時間,淩晨12點半。
他一定以為她就是年少懵懂一時衝動,又或者是被一時的好感蒙蔽了眼睛,緩上一陣冷卻一陣,等新鮮感過去可能自己就放下了。
說到底他還是不相信她的真心。
大概是有了那句“包括我”作為依托,周知意忽然覺得底氣十足。
就算沒有特別喜歡,陳宴對她大概也是有好感的吧,否則他怎麼可能拿感情的事情隨便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