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宴坐在沙發上,盯著杯口嫋嫋的熱氣,清了清幹疼的嗓子。
“有沒有胃藥?”
“你不是發燒?”周知意腳步一頓,朝他沒什麼血色的臉上看一眼:“胃疼?”
答案不言而喻,發著高燒一天兩頓酒,哪疼都不奇怪。
陳宴薄唇淡抿著,沒說話。
周知意早習慣了他這副模樣。不舒服永遠不說,不想說的事情永遠含糊帶過。
現在能主動問她要胃藥,估計胃已經快要疼爛了。
她歎口氣,想說“我去找找”,陳宴卻忽然垂下眼瞼“嗯”了聲。
“一天沒吃東西。”
周知意被他這突如其來的坦誠打斷了思緒,她張了張嘴巴,“嗬”了聲。
“胃沒爛麼?”
她轉頭就走,不再理他,沒一會又沒好氣地走過來,停在隔著沙發一米遠的位置叫他:“你先別吃藥,我……”
話音未落,就見陳宴已經仰頭咽下了退燒藥片。
周知意一陣胃疼,剩下的半句話已經覆水難收地說出口:“……弄點東西吃。”
“……”
“……”
兩廂沉默,周知意眨了眨眼睛:“既然你已經吃了那就……”
陳宴:“那就麻煩了。”
周知意:“……”
她條件反射地想要反唇相譏,然而陳宴已經疲累至極地靠在了沙發上,他微仰著頭,抬手覆住了眼睛,露出的半張臉慘白如紙。
周知意將話咽下,轉而走向了冰箱。
打開冰箱,對上半壁的啤酒,保鮮層裏空空如也,連個雞蛋殼都沒有。
周知意深吸口氣,低頭去開冷凍層。
不出所料地空蕩。
她無語地拍了拍額頭,沒留意到背後的男人早已睜開了眼睛,正直直地望著她的背影。
周知意一臉鎮定地去了廚房,隔一分鍾,陳宴起身跟了過去。
他站在廚房門口,看到她站在空空蕩蕩宛如被打劫過的廚房裏來回翻找,櫥櫃一個個打開,最終隻翻出半箱泡麵和一袋大米。
陳宴的心重重地落下去,胃部又是一陣刺痛。
尚武巷的那個老宅雖然樸素無華,學校後街的那個花店縱然小而簡陋,可她喜歡的和她需要的、甚至是不需要的東西從來都沒有短缺過,桌麵上永遠擺著她喜歡吃的水果和零食,冰箱裏永遠塞滿了她喜歡的酸奶和食材。
陳宴清楚自己不擅長照顧人,對女孩子彎彎繞繞的小心思和奇奇怪怪的需求他都難以理解,隻會粗暴又霸道地強塞過去。他以為她離開了他會過得很好,以為她會把自己照顧得很好,沒想到目睹的竟是這樣的一幕。
那分因為她身邊沒有旁人而悄然湧出的“幸好”就這樣沉沉地落了下去。
他的小朋友早已沒人照顧,日子過得粗枝大葉,潦草含糊。
……
******
找不到能吃的東西,周知意隻得洗淨鍋碗幫陳宴煮粥。
她平常沒耐心做這個,今晚卻是慶幸有粥可煮。
至少還能找到一件事,稍稍平複一下她那顆不安定的心。
等周知意端著米粥出去時,陳宴已經靠在沙發上睡著了。
陳宴坐在沙發上,盯著杯口嫋嫋的熱氣,清了清幹疼的嗓子。
“有沒有胃藥?”
“你不是發燒?”周知意腳步一頓,朝他沒什麼血色的臉上看一眼:“胃疼?”
答案不言而喻,發著高燒一天兩頓酒,哪疼都不奇怪。
陳宴薄唇淡抿著,沒說話。
周知意早習慣了他這副模樣。不舒服永遠不說,不想說的事情永遠含糊帶過。
現在能主動問她要胃藥,估計胃已經快要疼爛了。
她歎口氣,想說“我去找找”,陳宴卻忽然垂下眼瞼“嗯”了聲。
“一天沒吃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