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柳問:“電老虎會咬人嗎?”
石有才:“嘿,傻孩子,電老虎不是真老虎,咋會咬人!不過,誰見了都害怕。”
紅柳問:“不會咬人,咋會害怕?”
石有才:“這電老虎是管電的,誰要是得罪他,就下閘,用不上電,還不害怕呀!”
紅柳說一聲“我知道了,管電的就是電老虎。”
阿成家屋內
阿成坐在沙發上,看著手裏的電文悶氣不語,內心十分矛盾。
香梅坐一旁凳子上,說:“電報上隻說,老爺子病危,不說讓你回去一趟,你咋個想,要不要得?”
阿成歎聲氣:“不說讓我回去,一定是那個繼母,邱莉群的主意,她是恨不得我死了才好,也就就誰和她爭我們老俞家那點家產!我上次回去,為頂替我爸的工作,和她吵了幾句,對我爸也說了幾句過激的話,那個繼母無論如何,她是不希望再看到我。可我爸,我是他唯一的兒子,如果是躺在病床上,隻要還有一口氣,彌留之際,最想見的就是兒子,這該怎麼辦!我有預感,我爸不是一般的病,有可能是急病,才退休兩年,上次見他,身體還很健壯,不像是60多歲的人,怎麼會突發急病!也有可能,或許我爸已經不在人世了,這封電報隻是告訴我,我爸不在了,並不希望我回去一趟,從此上海那個家,也就與我無關了,這封電報,估計就是這個意思。”
香梅說:“我讓阿蓮看了電報,我不識字,她也是這麼估計,上海的家,不想讓你再回去,徹底斷了心思。你咋個想,是回去一趟,還是咋個?”
阿成撂下電文,氣憤地:“有個可惡的繼母,有多一個可惡的妹妹,頂替了我爸的班,都不想看到我,我回去幹啥,就當做沒那個家!”
香梅稱快:“對頭、對頭,這才像個老爺們兒!那個家不把你放眼裏,你也不用放心上,從此以後不要再想。想想上次,說是讓你回去頂替工作,進派出所,結果咋樣?是你繼母當家作主,把工作搶了去,讓你幺妹頂了上,你是空歡一場,一肚子都是氣,回來幾天都甩著臉,和文娣差不多,好嚇人。現在想一想,在田裏幹活,總覺得背後有人笑話哩。”
阿成不耐煩地:“過去的事還提起幹啥,煩不煩,去燒飯去!”
香梅起身埋怨:“你還不耐煩哩。我看喲,你那個繼母是個老妖怪、狐狸精,老爺子的魂魄早就被她勾去哩。”
阿成來氣地:“你還有完沒完,囉嗦個啥!”
“好喲,嫌我囉嗦,你就回去一趟,走了就不要回來!”香梅說著賭氣出去,進進廚棚。
阿成怒視香梅出去,收回視線撿起電文,看一眼滿腔怨憤難以容忍。
……
吃過晚飯,阿成坐在沙發上,仍是一臉悶氣。
阿蓮坐一旁凳子上織著毛衣,說:“阿成,別考慮太多,探病如救火,這事沒商量,必須得回去一趟。光路上要走好幾天,病是是啥情況,你心裏該有個數,別再猶豫了。”
阿成歎聲氣:“總覺得,我爸不在了,要是在的話,也許還收不到這封電報。”
阿蓮說:“不管情況咋樣,總要回去一趟。”
香梅出臥室,說:“走就走麼,也說不定,上海等你回去辦喪事哩。”
“能不能閉上你的臭嘴!”阿成衝一聲。
阿蓮說:“你們倆,平時都是我家吵架,還是頭一次聽你們倆有這吵聲。”
香梅說:“一封電報,讓他吃了耗子藥,我一開口,就要和我吵。”
阿蓮說:“香梅,少說兩句,誰有急事,心裏都著急,兩口子好商量。你們倆平時都是勸我,我也勸幾句,吵幾句不能解決問題,讓阿成回去一趟,看看情況,要不然,心裏就放不下,晚上你收拾一下行李,明天一早讓阿成動身,主要是路程太遠,一個多禮拜才能到上海。”
“行李他自個收拾,明天我去場部,看我姑姑。”香梅說著轉身進臥室。
阿成衝一聲:“你去場部,文娣倆還吃飯咋辦!”
阿蓮說:“行了,你去場部總要請假,帶上香梅,她在場部住幾天,也陪陪小飛,文娣的孩子我來管。”
阿成忍口氣:“這回去一趟,還這麼煩人。”
阿蓮家臥室內
紅紅臥室裏。吃過晚飯,石有才坐在炕沿,紅柳靠在父親身邊,紅紅坐桌前看著信。
紅紅看完信說:“爸,這信上說,電業局在調整領導班子,媽媽的凋令還沒有辦下來,估計到下半年,要咱們再等一等。”
石有才歎口氣:“跟你媽說的差不多,還真是沒有辦成。等到下半年,你二叔當上了局長,就好辦了。”
紅紅說:“爸,俺媽同意回老家了?”
石有才歎口氣:“你媽才是老強驢,還是不同意。”
紅紅說:“那二叔要是辦成了凋令,媽不回去,不是白辦了嗎?”
石有才無奈地:“到時候再說,她不走,咱走。”
魏光明家門前
晚飯後,魏光明的愛人袁老師從廚棚出來,聽到一聲“老魏”,轉眼咦啊看是阿成,就說“是俞連長哇,晚飯吃過了吧?”
阿成到跟前點一下頭:“是袁老師,我還以為是老魏。你家也是剛吃好,老魏呢?”
袁老師對屋裏說:“他在屋裏……光明,快出來,是俞連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