鎖匠稍作遲疑:“拿來我看,若是毛病不大,興許能幫你修好。”
“那我去拿來。”劉阿婆說著進弄堂,“一把雨傘用了20年,舍不得扔它。”
家裏
樓上客廳裏。茶幾上放串兒鑰匙,邱莉群進臥室關上門。
阿征推門進來,看母親不在小客廳,注意到茶幾上的鑰匙,稍作思忖,瞅一眼母親的臥室,上前拿起鑰匙,很快找出兩枚,是姐的房間鑰匙,取下環子。
“阿征,在幹什麼?”母親出臥室問一聲,身著黑旗袍,拿著個手皮包兒。
阿征鎮定自若,把兩枚鑰匙握在手心兒,連串兒捏著環子,轉身對母親說:“媽,去教堂別忘了帶鑰匙。”話落遞給母親。
母親接過鑰匙說:“知道,我去教堂,坐坐就回來,經過菜市場買點肉,午飯咱包餛飩。”
阿征樂意地:“好啊,有段時間沒吃餛飩了,您快去快回。”
“你姐他們倆陪亮亮去逛公園,有是到晚上才回來。”母親說著欲出門,回頭說,“阿征,冤家別和他話多,問他究竟想幹什麼,還要呆到什麼時候。”
阿征說:“知道了,我懶得理他。”
“別讓他跑到樓上來。”母親交代一聲,轉身出門。
“知道了。”阿征回一聲,陪母親出房間。
門外。阿征陪母親走到樓梯口,止步說:“媽,早點回來。”
母親下著樓梯:“知道了。”
阿征看母親下了樓梯,開門出去,鬆口氣看一眼手裏的兩枚鑰匙,視線轉向姐的房間,想著自語:“查看一下姐的房間,會不會發現什麼線索。”她止住思緒觀察樓梯,又想著自語,“如果爸是在樓上發的病,滾下去也有可能。”話落,轉身到姐的房門前,插進鑰匙推門進去。
弄堂裏
邱莉群出院門走向弄堂口,劉阿婆拿把舊雨傘在後麵跟上來。
“阿征媽,又去教堂吧?”劉阿婆在後麵招呼一聲。
邱莉群止步回頭,神情自若地:“劉阿婆,天氣好好的,怎麼拿把雨傘?”
劉阿婆:“給鎖匠修一修。這把雨傘用了20年,舍不得扔他,買那一年,阿成去支邊。”
邱莉群:“鎖匠還會修雨傘?”
劉阿婆:“手藝人會的多,他說能修的。”
邱莉群淡笑一聲“你可真夠節約的”走向弄堂口。
弄堂口。鎖匠在修一把鎖,用錐子戳著鎖簧;邱莉群和劉阿婆一同出弄堂。
“鎖匠師傅,雨傘拿來了。”劉阿婆喊一聲。
鎖匠抬起頭,視線與邱莉群投來的目光相撞,不禁有點心慌,忙應和著“啊、好、好,我看一下毛病大不大”低頭修鎖。
邱莉群也顯得有些意外,目注鎖匠稍作思忖,走上街頭回頭瞅一眼,想著心裏說:“這個鎖匠在這兒有些年頭,怎麼才發現,好像有點眼熟。”話落,心存疑問沿街走去。
鎖匠仍低著頭,唯恐被看破什麼。他朝街上乜乜眼,見邱莉群人去影消,心神才放鬆下來。
劉阿婆站在攤位前,看鎖匠有些賊眉鼠眼,心緒不寧,用雨傘磕一下桌子說:“哎,瞅個啥,人家年輕漂亮是不是?我可告訴你,人家丈夫剛死,有個丫頭在派出所,你可別懂什麼歪腦筋。”
鎖匠醒過神兒,抬頭笑笑說:“阿姐說的啥,聽不懂……來,我看看雨傘,幫你修。”
“我這老太婆是沒人瞧了。”劉阿婆一聲歎惋,遞上雨傘。
街上。一家早點攤位前,阿成吃著早飯,豆漿和油條,轉眼看到邱莉群沿街走去,想了一下接著吃飯。
家裏
邱吉萍房內。阿征在小客廳,把家什擺件都查看一遍,最後站在寫字台前,瞅一眼上麵的雙卡收錄機,拉開抽屜翻騰一遍,都是些盒式磁帶。她歎口氣沒什麼線索,把視線落在收音機上,稍作思忖摁下放音鍵,發出的音響是一首歌《回娘家》。“風吹這楊柳麼刷啦啦啦……”
她一陣心煩,啪的關掉收錄機,歎氣自語:“姐從搬過來,這屋裏爸就沒進來過,不會有什麼線索。”話落走向臥室。
臥室內。阿征推進來,一位、床鋪都掃視一遍,把視線落在窗台一旁的櫥櫃上,走上前拉開布簾,裏麵像是藥櫥,擺的全是藥品,有瓶裝的盒裝的,甚至還有注射器,醫用物品樣樣齊備。她查看幾樣藥品,拿起一片藥片,看著自語:“姐是護士長,這些藥品是怎麼弄來的?一定是克扣病人的,姐可真夠貪心。”
弄堂口
劉阿婆站在鎖匠的攤位前,鎖匠幫她修著雨傘。
劉阿婆:“你在這兒修鎖,有五六年了吧?”
鎖匠:“差不多,有幾個年頭。”
劉阿婆:“你手藝好,才蹲的牢,你人也好,待人和氣,弄堂裏都誇你。”
鎖匠:“哈,姐姐過獎,手藝人都這樣,沒什麼出息。”
劉阿婆:“以前有個掌鞋的,一條腿不好使,攪個三輪車子,早上來、晚上走,手藝也蠻好,可這人有個壞毛病,愛喝酒,一邊掌鞋一邊喝酒,鞋子沒掌好,倒下就醉了,拉都拉不起來。幾年不見,不知道哪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