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兵對倆人掃上一眼,說:“技術科鑒定結果下午才能出來,咱們對案情先初步討論一下。阿征,看著照片,你哥比他本人還要自信,他在新疆是幹啥的?”
阿征:“我曾問過他,他說是種莊稼的。”
小張:“也是,不種莊稼,怎麼叫生產建設兵團!”
羅兵:“生產建設兵團也有機關,不見得都種莊稼。我家鄰居有個兒子,也是支邊去了新疆,他說一直就沒拿過鍬把,拿的是槍杆,在值班連。哎,你哥會不會也在機關,不像是種莊稼的!”
阿征:“我也認為他不像,那天要不是碰上你,我根本就打不過他。”
羅兵:“嗬,我猜,你哥是在機關什麼保衛科,和咱差不多。”
阿征:“看他伸手,像是有點功夫的。他還說過,他剛回來時,我警告他,要是無理取鬧,就對他不客氣,他卻說,讓我請個高手,也不見得是他的對手。”
小張:“嗨,請咱隊長,和你哥比試一下,咱們隊長可是祖傳,練的是太極。”
羅兵:“別瞎扯,討論案情,扯到哪兒去了!阿征,你家弄堂口,我見有個鎖匠,知不知道他的來曆?”
阿征:“鎖匠的來曆……”
“隊長,討論案情,和鎖匠有什麼關係!”小張搶過話頭。
阿征止住思緒:“是啊隊長,我家的事跟鎖匠有什麼關係!我就知道,那個鎖匠有好幾年了,一直在弄堂口擺攤頭,鎖具雨傘,還有馬桶,樣樣會修。”
羅兵稍作思忖:“是,鎖匠和案情沒有關係,隨便問一下,咱說案情。阿征,假如說,那顆鈕子是你爸身上被扯下來的,會不會案發當時,你爸和王宏文動過手腳,有過撕扯或是打鬥?”
阿征:“我認為,動起手腳不太可能,別的不說,就算是迫不得已,我爸生前身體很結實,加上也會點拳腳,王宏文體弱力薄,不是我爸的對手。還有我姐,盡管不是血親,可畢竟有養育之恩,不會讓打起來的。”
小張:“不見得,恩將仇報也有,親生父子、兄弟也會互相殘殺,咱這裏就有案例。”
羅兵:“假如說,你爸出事那天,要把邱吉萍和王宏趕出你們家,趕他們搬走,因此發生了口角,這時你爸的心髒病突然發作,王宏文會不會趁此下手,落井下石?”
阿征:“這就難說了。我爸開始就不同意,反對我姐搬回我們家,是我媽一意孤行,硬是讓我騰出房間,讓給我姐。我爸顧忌我媽,沒辦法,平時和他們話不多的,總是鬱鬱寡歡,也是因為我家有支邊的,回不來,我爸的工作交給了我,家裏寬敞的房子,卻住進來兩個外人,這才最後要趕他們搬走,總之,要他們搬出去,肯定是心裏不舒服。”
小張:“也是,閨女住回娘家,本身就不合適,還帶著丈夫,連我看都不順眼,除非是上門女婿。”
阿征乜上一眼:“你管得著嗎!”
小張:“我是管不著,我看不慣總可以吧?”
羅兵一笑:“你們倆就別鬥嘴。還別說,一座洋房,小張一見就眼饞……哎,還說不定,啊?小張爭取做個上門女婿,心理就會平衡。”
小張發窘地:“隊長,我是獨生子,做上門女婿,我爸我媽還舍不得呢!”
阿征嗤之以鼻:“嗬,誰稀罕你呀!”
羅兵掛著笑:“哈,我看倒是合適,凡是都有開始。阿征,接著說,你認為,邱吉萍和王宏文在你家住了有半年,由於你爸開始就反對,是你媽一意孤行,也就說是,邱吉萍和王宏文有你媽做靠山,對你爸是有恃無恐,此二人會不會有所圖謀,比如說,覬覦你家的房子,能長期住下去,因此而產生了害死你爸的想法?”
阿征穩定思緒說:“我認為,這種想法會有一點,因為我爸遲早是要趕他們搬走,想長期住下去是不可能,不過這種想法隻是忌恨我爸,希望我爸有個不測啥的而幸災樂禍,不會是急於求成而動殺機。我認為,如果我爸是被害死的,出事那天有可能是發生了意外,跟我姐和王宏文是有因果關係,使倆人始料不及,而在醫院裏,倆人肯定是有圖謀,借此時機落井下石,將我爸置於死地,這樣倆人就稱了心,以我媽做靠山,就可以長期住在我們家。”
羅兵點點頭說:“不錯,你的推測順理成章。在醫院裏,邱吉萍是護士長,害死一個病人是輕而易舉,而且她認為是神不知鬼不覺,可她沒有想到的是,你家有個支邊的,一回來就切中了要害。”
小張說:“是啊,要不是你哥,你爸死的不明不白,你還是公安人員,粗枝大葉,連我都替你慚愧。”
阿征紅著臉甩上一句:“你煩不煩!”
阿征歎聲氣:“你們倆又拌起了嘴。”
街上
一輛雙排座的輕型卡車沿街駛來,又停下了那家飯店的斜對麵,仍是三個打手。
車內。大虎手搭方向盤,瞅瞅飯店說:“還盯著這家飯店,找機會給新疆人一點顏色,替大哥出出氣。大哥養的是咱們肥腸肚滿,要好好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