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蝙蝠的盛宴
不信邪的盜墓賊,一炮沒有炸開女神墓,卻炸起了萬千蝙蝠,它們是否是第一次,在享受如此豐盛的人肉大餐……
在人們的印象中,盜墓賊一般都屬於黑夜中的動物,在茫茫黑夜中,一盞孤燈,出沒於墳山叢塚之中,像老鼠一樣偷偷打洞,在棺材中一番搜尋,黎明之前,又像鬼一樣飄然而逝……其實並非如此,真正的盜墓賊手中是拿著證件的,或以考察的名義,或以研究的借口,或借建築的需要,明目張膽地在光天化日之下挖掘,如1906年,英國人馬爾克·布萊爾·斯坦因對敦煌莫高窟的公然掠奪,20世紀初俄國軍人科茲洛夫對內蒙古哈拉浩特,也就是黑水城的挖掘,斯坦因還是偷著買,而科茲洛夫卻是明著掘……但不論他們使用什麼手段,其目的都一樣,都是以獲取財寶為主……這樣明晃晃的大盜,我們在吐爾基也遇到了,不僅遇到了,還遇得像電視主持人常幹巴巴說的那樣:險象環生。
中午的時候,我和孟溪忙活做飯,郅華躺在石頭炕上大罵老彭怎麼還不回來,阿力瑪純陽盤腿打坐,沉思默想。這時,花子金從吐爾基村回來了,花子金說,烏斯漢村長請我們過去一趟,說北京來了大官,要見我們一麵。郅華罵了一句,北京大官上這裏來,扯兒馬卵子。花子金道,確實,他們也開著車,兩個大官還有三名警察保護呢。烏斯漢說,請大家都去。
烏斯漢村長家門口停著一輛路虎車,還有一輛鏟車,看到鏟車,我有一種不祥的感覺。遲疑間,兩位麵無表情的警察走出來,伸手請我們進去。屋裏坐著一位胖子,胖得能裝下旁邊的三個烏斯漢,這可能就是大官了,大官旁邊還站著一位中年男人,看著我們,麵無表情。
看到我們進屋了,大領導抬眼看了我們一眼,這一眼足足盯了有一分二十六秒,然後道,你們是哪裏來的?我告訴他,我們是東北亞考古研究所的。大官道,你們的證件呢?我掏出工作證給他,大官看了一眼,道,假的,你們是一夥騙子,給我抓起來。
大官一聲令,三名警察掏出槍逼住我們,給我們挨個戴上了簡易手銬。
孟溪掙紮,道,你們憑什麼抓人?
大官道,我是中國考古研究院的院長,從來就沒聽說過有什麼東北亞考古研究所,你們不是騙子誰是騙子。
孟溪還想和他辯論,我阻止了孟溪,道,秀才遇到兵,有禮說不清,你不要和他們費口舌,他們是一夥江湖大盜。
大官一聽,反而哈哈大笑,道,你不用嘴硬,把他們給我關起來。
三名警察,把我們從後邊推著,關進了烏斯漢家的另一個石屋,這個石屋是烏斯漢兒子的新房,看來他們早就準備好了,烏斯漢的兒子和他小姨媳婦可能都被他們打發走了。把我們推進屋後,警察從外麵把門掛上。看到郅華和孟溪懊喪的表情,我安慰他們,道,你們不用怕,他們不會把我們怎麼樣的。孟溪道,他們真是江湖大盜?我說,不是江湖大盜怎麼會跑到這裏來,還中國考古研究院的。中國隻有社會科學院,哪有考古研究院?
郅華道,他們要幹什麼?
我說你沒看鏟車都開來了,還能幹什麼。
那他們抓我們幹什麼?
逼我們給他們引路啊。
我們連探測都沒探測呢,怎麼知道?
他們以為我們什麼都知道了呢。
怎麼辦?
我說,我一時也不知道怎麼辦,先讓他們鬧騰吧,把矛盾從我們身邊引開也好。
傍晚時候,石屋門打開了,大官一個人走了進來,虛張聲勢地對我們道,把你們的資料全交出來。
孟溪說,交出來你也看不懂。
我是中國考古研究院的院長,什麼資料我看不懂?
孟溪道,那我問你,什麼叫BP?什麼叫稻作遺存?
大官很尷尬,打著哈哈道,這個嘛,哈哈,這都是常識性的問題嘛,還用我答嗎。
我說你就不用裝了,你怎麼來的,你來幹什麼,我都一清二楚。
大官道,那你說說看?
我說,你看了省報上登的,在吐爾基村發現了疑似遼國時期尼瑪女神墓,是東北亞發現的最大古墓,你知道,早前在這裏挖掘的陳國公主墓,裏麵埋滿了黃金寶貝,於是你找幾個人,搞幾套警察山寨服裝,開著鏟車就來挖掘了。
大官看我揭穿了他,笑道,你不愧是一個知識分子,分析得很對,但有一點你沒分析對,我的那幾個人不是我找的,他們本來就是我的馬仔。
聽到“馬仔”二字,我知道他們來自廣東,隻有廣東香港一帶把他的手下叫馬仔。我說,看來你們早就形成盜墓集團了,是廣東的?
大官聽我揭穿了他的身份,道,你猜得更對了,我就是廣東的。既然你什麼都知道了,明人不做暗事,咱們共同挖掘,挖出財寶咱們五五分成。另外也不用叫我大官了,就叫我曾老板吧。
我說這倒是公平,不過,我們上哪裏去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