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神秘趕屍人(2 / 3)

聽到這裏我樂了,道,我小時候在家鄉抬魚是就這麼幹的,放好網,從幾個方向一趕,魚就乖乖入網了。

陳恒聽我描述抬魚,也樂了,道,就是這麼回事兒。

吐爾基村的公雞已經報曉了,一聲聲的雞叫正在呼喚著黎明。罪犯還沒有出現,我們在此已經等了三個多小時。我看了一眼陳恒,他目光炯炯,毫無睡意。看我看他,陳恒道,趴不住了?人在這個時候是最困的,我們抓罪犯,就要懂得罪犯的心理,別急,他們馬上就要過來了。

陳恒話剛說完,我們就見石山頂上,在黎明黑乎乎的霧氣中,一排人影悄悄地走了出來。他們果然是一個搭著另一個的肩膀,就像一隊盲人隊伍在行進似的,但他們不是在走,確實是在離地麵十多厘米的距離飄著……

在電影上看過湘西趕屍,一位穿著黑色古裝的人,敲著一麵小鑼,在前麵帶路,他身後,跟著一排屍體,後麵,還有一位穿著黑色古裝的大師傅,拿著鞭子,趕著一群屍體行進。被趕的屍體一跳一跳的,就像形容的鬼魂一樣……至於他們是如何把一群死得硬邦邦的屍體趕走的,雖然也有過很多解釋,但畢竟還是一個謎。這種事是發生在解放前,那時看過趕屍的老人,大多不在了。

眼前的一幕,確實讓我們見識了什麼是趕屍。

郅華把有夜視功能的攝像機調好焦距,對準這一奇景。

那排屍體在山岡上一露麵,我們就認出來了,確實是我們白天挖的那隊鬼子兵。但是,前麵也沒見敲著小鑼帶路的,後麵也沒見拿著鞭子的,整個隊伍,全是鬼子兵。他們飄向山崗,停頓了一下,順著一個緩坡向山下飄來。他們飄的速度很快,就像電影特技似的,把演員掛在鐵絲上,由高處往低處滑動。走在前麵的那個鬼子就是武男俊一,他被抽取了半個多世紀水分的臉,雖然也是皮肉相連,但不過是一張蠟質的皮,包著一個骷髏頭,這種形象裹在衣服裏麵,此時看到他在飄動,就更加恐怖……好在我們搞考古的,對這種形象見識多了,幾名警察,和罪犯和活人打交道的時間多,看到這種景象,還是十分緊張,我看到那個小夥子黃義強,握著槍的手直抖,也難怪在他守衛時,看到枯屍從眼皮子底下逃路,嚇得一動不敢動……

這些幹屍不會是自行在飄走吧?

看出了我的疑惑,陳恒趴在我的耳邊道,你查一查他們多少人?

我一數,十五個,比我們挖掘的人數多了兩個……但,細觀察這隊行進的幹屍,全是日本兵的打扮,好像並沒有活人混在裏邊呀?

幹屍們飄到山下,轉了一個彎兒,直直地朝著我們飄來。

陳恒用手向下按了一下,示意警察們不要動,繼續潛伏。我們潛伏的這塊地段有許多石頭,為我們設置了屏障,再加上黎明前這段最黑暗的時光,不細觀察,還真很難發現我們。

幹屍們飄過我們的眼前,幾乎就撞到了我們,然後拐過跳石塘,向著半山腰吐爾基村的墓地飄去。當他們飄過我們麵前時,終於露出了鬼腳:枯屍們看似一個搭著另一個的肩膀,其實,從他們的袖子裏有一個杆子穿過,他們是被固定在杆子上的,被前數第二名和後數第二名扮成同樣鬼子兵的罪犯抬著……他們離地那麼高飄著,是兩名罪犯玩的懸疑,兩名罪犯腳下穿著類似於高蹺之類的彈簧鞋,走起路來一跳一跳的,步子特別大,速度特別快,不細看上去,就像在地麵飄動一樣……看來,罪犯真是預謀很久了。

有了這種特殊的“鞋”,枯屍們一會兒就飄到了半山腰,一扭身,隱在石頭後麵不見了。

陳恒輕聲道,我們也進去。

如果不是陳恒特意偵察,真的很難發現這裏有一條小路,說是小路,不過是大山褶皺中一條細小的凹痕而已。我們貼著石壁,互相拉著,費了很大的勁兒,才攀了上去。一塊突出山體的大石頭,巧妙地把洞口掩藏了起來,石頭後的洞口不是很大,也就一米多高,鑽進去後,裏麵卻很寬敞。洞裏一片黑暗,郅華攝像機的夜視儀發揮了作用。陳恒把夜視儀摘下,往裏觀察了一番,遞給我,透過夜視儀,我看到這個山洞很長,山洞兩邊,還有很多石桌石凳石床。有的石床上躺著一堆枯骨,也有的枯骨直接躺在道上,有的是三五成堆躺在一起,也有的是單獨坐在一個角落,從洞口往裏看去,這一段山洞裏屍骨多達百十具,有的爛得隻剩下了骨頭,有的還正在腐爛,枯骨、人肉、衣服的碎片,把山洞裝飾得一片狼藉……屍骨擺布得毫無規律,怪不得陳恒分析這些人是死前就進入了這個山洞……看到此,我突然想到日本有一部電影叫《楢山節考》,講的是日本老人到了七十歲,不管死與不死,都要扔到山上,但那是在極度貧困的部落時代,新陳代謝,一部分人去赴死,留下糧食,更是為了種族的延續與新生……可是,已經是現代了,吐爾基村不缺食物,怎麼也會保持這種風俗呢?難道這裏和日本也能扯上關係?我不敢想下去了。

陳恒沒有給我時間來考證吐爾基的這種風俗,他一聲令,我們便向洞的縱深處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