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華冷笑,“同樣的道理,砒.霜是不可能放在我自己房間的。要麼放在旁人屋子裏,要麼找個地方埋了都比放在自己房間要強得多。”
“全憑你巧舌如簧,你可有證據?”
“要說證據,你們也不過是憑借推測判定是我下毒。可有人親眼看見我把砒.霜放進了茶杯?砒.霜此等劇毒之物,可有人瞧見我買了?老板是誰?有何憑證?莫非我還能憑空變出砒.霜來不成?此事疑點重重,要查就從這砒.霜是何人帶進府中。這等劇毒之物,必然不會有多少人閑著沒事幹去買,藥材鋪子裏進出定然會有賬本記錄。”
百裏戎安也不是傻的,隻是剛才先聽了沈氏說辭先入為主。可如今玉華所言字字句句都很有道理,玉華看起來確實無辜。百裏戎安一下子後悔自己這麼衝動跑過來質問,語氣也溫和了一些:“是父親操之過急。”
玉華沒想到這個爹還算是有點良心,一時間開始組織措辭,而這個時候喬姨娘把藥端過來,對玉華溫柔地道:“玉華,你生病一個多月,昨天還在雪地裏跪了一個晚上,大夫說得喝藥好好調理調理。”
白玉華聽見喬姨娘的話才反應過來,這些人居然對原主做了這麼過分的事情!古代的條件本來就不好,加上身體弱一點的女孩子哪裏經得起這樣折騰?玉華隻覺得這位三小姐的命也太苦了,怎麼就攤上這麼沒有良心的一家子?
好在這個娘看起來還比較關心女兒,玉華配合地接過藥。
百裏戎安聽見喬姨娘的話眉頭緊蹙,顯然是對有人濫用私刑不滿意了。百裏戎安看都沒看沈氏一眼,問了句:“可是你擅作主張?”
沈氏臉色慘白,連忙解釋,“妾身也是想要盡快為陸姨娘昭雪,玉華這丫頭嫌疑最大,我才略施懲罰而已。”
喬姨娘在旁邊補充:“哪裏是略施懲罰,一個弱不禁風的小姑娘,病了一個多月你讓她跪在雪地裏一整晚,還讓人往死裏打,這不是要她的命嗎?!昨晚府裏上上下下丫鬟仆人們可都看見了,老爺找人一問便知。”
百裏戎安的臉色更難看了。
沈氏見狀直接跪下了,“老爺,不是這樣的,妾身不知道這丫頭這麼嬌弱。我隻是想讓家仆們嚇唬嚇唬她讓她招認而已,何況、何況她現在不是好好兒的嗎?”
白玉華心裏吐槽,哪裏好好兒的,要不是她穿過來,你們就得給這位三小姐收屍了。
“哪裏有這樣嚇唬人的,大夫都說,玉華能撿回一條命那是菩薩憐憫。我聽著恨不能代替女兒受過。老爺,您就不難受嗎?您要為陸姨娘伸冤,玉華是您的親生女兒啊,難道您就不用為玉華伸冤嗎?”
喬姨娘本就臉色慘白,加上身穿一身白衣,更是顯得楚楚可憐嬌弱不堪。玉華見狀,覺得自己是時候助攻一下了,喬姨娘說得不錯,這人身體現在非常虛弱,玉華索性說完這最後幾句話為自己辯駁一下,“爹,我……”
可是剛說不到兩句,就感覺到一陣頭暈,玉華幹脆順勢“暈倒”,在床上躺屍。
隻聽得喬姨娘瞬間忍不住一聲聲喚著“玉華”,還有就是百裏戎安的聲音,“快去請大夫。”
本來是裝暈,但是好像渾身的力氣都在剛才說的幾句話當中沒了,一下子當真昏昏沉沉地昏了過去。
百裏戎安安慰了喬姨娘幾句,然後對小茶道:“小茶,你去請大夫,務必把京城最好的大夫都請過來!”
“是,老爺!”
“淑芷,你好生照顧玉華,若有什麼需要,讓小茶來找我就是。”
喬姨娘聽見百裏戎安這般喚她名字,心中感動,道:“謝謝老爺。”
“都是一家人,莫要客氣。”
沈氏在旁邊跪著,臉色都白了。
百裏戎安對著沈氏之時,語氣已經不似方才那般,“你隨我來!”
沈氏戰戰兢兢跟在百裏戎安身後,想著該怎麼補漏。本來若是百裏戎安遲幾天回來,她還能夠安排好一切,但是現在這般匆忙,很多事情還沒有打點,她第一次感覺到巨大的危機。
廳堂之上,隻百裏戎安端坐著,底下跪了一屋子人,包括沈氏。百裏戎安不怒自威,對底下人道:“我今日問你們幾句話,說實話的留下,欺上瞞下者,杖斃!”
“是,老爺。”
“三小姐是否病了一個多月。”
“是。”
“昨天夜裏,太太是否因懷疑三小姐謀害陸姨娘,因而讓三小姐在雪地裏跪了一宿還找人打了三小姐?”
底下人雖有心包庇,可老爺一開始的威脅讓他們不敢說半句假話,麵麵相覷之後老實回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