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吃醋都是這麼別扭。
她忽的笑了。
任彥東一抬眸就看到她嘴角的笑,自然俏皮,眼睛裏像有無數顆小星星。
她此刻的眼神柔軟有溫度。
如果,她是他的女人,有多好。
而現在他像是竹籃,她就是水,隻是路過,不會在他這裏停留。
所以...如果他是蓄水池,是河流,是海,就不會是現在這樣...
結束用餐,他們一起下樓。
電梯裏,異常安靜,安靜的都有點窒息。
任彥東打破沉默,問了個無聊又沒營養的問題:“就那麼喜歡白色?”
夏沐抬頭:“哦,也不是,穿白色顯得我皮膚沒那麼白,其他顏色的衣服,襯的我太白了,會不合群。”
任彥東:“......”
走出電梯時,任彥東忽然側眸:“今天算你一個積分。”
夏沐:“謝謝。”
還有三個積分,兩年的時間,足夠了。
十一月底,有個國際性的人工智能高峰論壇在深圳舉行,到時候任彥東肯定會去,這對她來說是個機會。
紀羨北之前在金融峰會上說不排除進軍這個領域,也許到時候他也會過去。
夏沐想著怎麼再兌積分,而任彥東想的是,再有三個積分,他可能就要自己打自己臉了,當初,他是明確說了,再也不接受任何專訪...
夏沐和任彥東在樓下分開,夏沐坐的車司機已經開過來,任彥東紳士的幫她拉開車門,夏沐看著他:“遠東的老板給我開車門,我會消化不良的。”
任彥東淡淡的語氣:“要不要給你去買幾粒健胃消食片?”
夏沐:“......”
任彥東嘴角有絲淺笑,這是今晚她第一次吃癟。
夏沐坐上車,司機適時把車窗降下,夏沐跟他揮揮手,“謝謝任總的招待。”
任彥東點點頭
汽車駛離。
任彥東的車也到了,直到夏沐的車在視線裏不見,他才坐上去。
夏沐喝了點紅酒,她摸摸臉頰,微熱。
司機從後視鏡裏看她趴在車窗上,就把空調關了,將汽車另一側的車窗也降下。
汽車穿梭在濃濃的夜色裏,晚風從兩邊車窗對穿。
夏沐額角散下來的發絲隨風揚起。
她望著燈光璀璨的高樓大廈,今晚的北京格外的美。
後來的很多年裏,她都特別懷念這個夜晚和這個白天。
她靠自己的努力,要帶紀羨北見家長了,也用辛苦換來了他的一個生日驚喜。
職場和愛情,一切都那麼順利。
那麼美。
任彥東到家後在書房待了一會兒,一直盯著那份夏沐給他的原件發怔,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
他揉揉眉心,起身去衝澡。
洗過澡在露台抽了一支煙,打了一個國際商務長途電話,一點都不困,頭腦異常清醒。
再次回到書房。
十點半了。
他找出夏沐的電話,給她發了條信息:【到家了?】
夏沐很快回:【到了,晚安任總。】
任彥東打了‘晚安’兩個字,後來又刪去,打了一個‘嗯’字發出去。
剛放下手機,沈淩的電話進來,任彥東想都沒想的摁斷,結果沈淩不死心,連著打了三遍,任彥東快煩死了,接通:“沈淩,你得了產前憂鬱症是不是?”
沈淩:“...沒,我媳婦也沒得。”
任彥東:“...有P就放!”
沈淩:“蕭影剛才給我打電話了,問我,你是不是喜歡夏沐。”
任彥東剛要拿煙盒,手上動作一滯:“然後?”
“她晚上也去我那家餐廳吃飯的,大概是看到你跟夏沐了。”
電話裏有一瞬的安靜,任彥東說:“以後她還要這麼無聊,你不用再跟她客氣。”
沈淩:“我也沒多說。”
他打電話不是為了說這事,而是好奇:“對了,你跟夏沐吃飯吃的怎麼樣?沒帶那瓶救心丸是不是挺後悔的?”
“沈淩,你閑的?”
“任彥東,咱發小多年,我跟你說句掏心窩子的話,及時止損,不然你萬劫不複,我都能預測到你以後會很不要臉,不僅會給她專訪,說不定還會主動...討好她。”
任彥東冷嗤一聲:“我沒那麼賤!”
“賤不賤的,到時不就知道了?”沈淩說:“我也希望你別那麼犯賤,掛了。”
沈淩切斷電話後,又給他發了條信息,隻有一句話,任彥東看完‘嗬’了聲,把手機丟一邊,點了支煙。
任彥東又開始翻看那些分析,這一次每一個字他都看的特別仔細,看完已經淩晨。
平複了下心情,拿過手機,把夏沐在他手機裏的備注‘紀羨北女友’刪去,改成一個字‘沐’,保存後,他在心裏鄙夷了下自己。
煩躁不堪,他起身去泡咖啡。
兩杯咖啡喝下去,任彥東冷靜了不少,回到書房後,他又把‘沐’的那個備注,在前麵加了個‘夏’字。
現在他對沈淩的每一句話都嗤之以鼻,因為他的驕傲不許他那麼作踐自己,隻是沒想到,有天,沈淩的那些話會一語成讖。
後來,也真的誠如沈淩在剛才給他發的那條信息裏所說的那樣,他對夏沐的愛,始於她的顏值,陷於她的才華,忠於她的人品。
然後糾纏的是他自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