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曇花一現幾度開
當重新牽起小琪的手，我終於有了心被填滿的感覺，曾經的空洞幾乎被充溢的幸福撫平。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歸屬感？生平第一次感受到這樣的幸福，也許正因為是第一次，我們才小心翼翼地去保護，幾乎用盡了我們感情的全部。
“你的手比以前還纖細，血色還不如從前了，你怎麼了？”在圖書館在自習室裏麵，我拉住小琪的手。看著小琪的瘦弱，我心不由得有些隱痛。
“嗬嗬，想你想的唄。不知不覺就瘦了。”
“你是不是生病了？你可不要瞞著我。”我很擔心地望著她。
我的話讓小琪突然變得沉默，我感覺她的眼神愣住兩秒鍾仿佛在思考著些什麼，但是轉瞬之間又明亮起來，“相思算是一種病麼？”陽光的笑臉再一次照亮了我。
“當然算。”
“哦，那我病得可不輕呢。”
“是嗎？我怎麼沒看出來？這麼長時間不回來都不跟我聯係一下。哼。”我撇著嘴，雖然我相信小琪說的是真的，我也希望能夠耳聽這段時間她是如何想念我的。
“喏，給你。這就是我對你的思念。”小琪從書包裏拿出一個精致的罐子遞到我手裏。
“幹嗎？”我很疑惑地接過罐子。
“送你的，打開看看。”
打開罐子的時候，我愣住了，裏麵擠滿了各種顏色的紙鶴，我把小琪的思念全部倒了出來，小心翼翼地看著這些承載著分量紙鶴。隨便拿起一隻，左翅膀寫著：“2005年2月1日”右翅膀寫著：“思念夢寒的第18天”……又一隻，左翅膀寫著：“2005年……”右翅膀寫著：“思念夢寒……”每一隻都是如此，最大的那隻翅膀上寫著：“今天是夢寒的生日，思念自然多一些，遠方的老婆祝他生日快樂。”突然我發現唯一的一隻黑色的紙鶴，上麵寫著：“2005年2月28日，如果還有明天，我對夢寒的思念將會延續。”從第一隻紙鶴開始，我感覺到鼻子的酸楚，第二隻、第三隻……直到最後一隻，決堤的淚終於模糊了我的視線。朦朧間，隻看到小琪掏出手絹幫我擦臉的同時，也抹著自己的眼睛。
“別看了。回去以後慢慢看，一共一百零五隻，可不許丟了。”小琪從我顫抖的手裏搶過了紙鶴，然後重新裝好在罐子裏。
“2月28日那個是什麼意思？”這一天的日子我記得很清楚，是我在廈門那濃墨重彩的一夜，我人生的日曆上一個不可磨滅的符號。
“沒什麼，隻不過……隻不過那天比較難受。”小琪的表情有些憂傷。
“難受你為什麼不告訴我？這次你回來都沒提前跟我說。”
“我，我怎麼沒，我都給你打電話了，可是，可是你都聽不到我的聲音。”
“你什麼時候？我……”我突然想起來在廈門夜店裏抱著張瑤的時候接到的電話，來自未知地區，難道那個時候是小琪？“那天，我接的未知地區是你？”
“嗯。”
“那天我這邊太亂了，我聽不到你的聲音。”
“可我聽見了你的聲音。”
“……那你為什麼沒有再打給我？”
“我……沒事，聽見你的聲音就夠了，那天我很開心。真的很開心。”小琪笑了，笑的很甜美。但我卻一點都不開心，如果那天我接到了那個電話，也許我就不會和張瑤……但是我已經沒有這個也許的機會了，而且是永遠都不會再有……
“快看，開花了！開花了！”圖書館自習室門口圍了一堆人，也不知道是為什麼吵嚷著。並且很多自習的人都聚集了過去，仿佛在圍觀。
“怎麼了？”小琪也好奇地問了一句。
“門口擺著的那盆曇花開了。可漂亮了。”一個剛從門口走過來的女生回答了小琪的問題。
“曇花？這個季節有點早吧？”我是知道自習室門口一直擺著一大盆曇花的，但是在學校這麼些年始終沒見它綻放過。
“管它早不早呢？過去看看吧，我一直想看卻從來都沒見過呢。”小琪拉起我一起去看曇花。“好大的一叢呀！”我們擠在人群中，看到那朵綻放的曇花。潔白如雪的曇花綻放出美麗的姿態，不誇張地說這是我見過的最漂亮的花。我拉著小琪的手擠到前麵，周圍的人見到美女也讓開了道路，小琪徑直走到曇花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