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麵那位散修此時也趕到了台前,抓住黑衣人大聲道:“你這豺狼!前幾天你身受重傷,要不是我張標給你服了‘穿心草’,你早已死無葬身之地!”
“沒曾想你傷好之後,仗著修為比我高,竟然恩將仇報,將我打傷,還搶走了我所有寶貝!”
“大家評評理,可曾見過如此心腸歹毒之人?”
人群嘩然,隨即噓聲四起,原來如此!
低階散修過的,也是刀頭舔血的日子,既無資源,又無門派支撐。在蜈蚣山中見財起意,大打出手甚至殺人越貨都不稀奇。
但無論怎樣,恩怨分明還是大多數修士的準則,有仇報仇,有恩報恩。如果張標此言不虛,這黑衣人確實是做得過分了!
黑衣人見老底被揭穿,頓時惱羞成怒,一抬手就要發作。青雲門一名弟子嗬斥道:“住手!”
黑衣人不敢造作,青雲門弟子知道這人犯了眾怒,倒也不敢過分包庇他。但到手的禮物再退回去,無異於自打臉麵。
何況數百年來,各門派招收弟子隻看結果,不問來曆,隻要你從蜈蚣山中出來,將拜師禮擺到台前,誰不是睜隻眼閉隻眼?
想到這裏,那名青雲門弟子轉頭向張標道:“你叫張標?我三大門派在此招收弟子,所擺下的這座公平台正是為了解決山中的爭端。眼下他還未成為我青雲門正式弟子,你現在可以向他公平挑戰。”
“若你放棄此次機會,再過幾天,在我門派登記的散修入門拜了師,則成為我青雲門正式弟子。任何以舊仇未了為由前來決鬥的,一律視為對整個青雲門的挑釁!”
“張標,你可清楚了?”
青雲門弟子冷酷的聲音,在廣場上回蕩著。從門派創立的收徒規則來說,他並沒有說錯,包括少陽門和天星宮同樣也是如此。
如果一個門派沒有這種願意為弟子出頭的擔當,這個門派的弟子到哪裏都會被人小看。所以有些門派分外護短,明明是自己弟子惹了禍,對內該打則打該罰則罰,但對外卻絕不示弱。
這種事情發生多了,門派護短的名聲在外,反而為他們招來了更多的弟子。
至於孰是孰非,這就不好說了。修仙界當然也論是非,但是更講實力!
張標以前就參加過獵獸,自然知道這些規矩,可眼下的他不過是四級的修為,還受了傷;那黑衣人六級修為,真要打起來,不過是去送死。
張標苦笑著搖了搖頭,還打什麼?想開了不過是身外之物,養好傷提升修為,等待下一次的蜈蚣山開禁吧!
看著張標蕭瑟的背影慢慢離開了廣場,一些人的眼中也流露出了同情之色。不過沒多久,這個事情帶來的小小衝擊就如同水麵的漣漪,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同一門派登記的散修們開始相互結識,拱手作輯不停。再過幾天,大家就是名正言順的師兄弟了,早一天熟悉,多一份交情啊!
尤其是青雲門下,此次居然還有兩名女散修通過了考核,這兩位女子五官還算端正,而且修為都不低,立刻便成為了大夥眼中的焦點,連來招徒的弟子都禁不住多看了幾眼。
這時,遠處天空中傳來一陣響動,兩件法器正朝這邊飛來,其中一件是一枚巨大的銅錢,另一件則是一隻栩栩如生的紙鳶,法器上麵各立著一位修士。
人群騷動起來,這是前來接收新弟子的門派長老無疑了!
法器飛臨上空,兩位修士將法器收起,飄然落地。隻見是一位五十來歲的矮胖老者,和一位年紀相當的獨臂老人。
少陽門和天星宮的弟子連忙上前行禮,那矮胖老者,正是少陽門的長老玉清子道長,獨臂老人則是天星宮長老屠一刀,這兩位都是築基中期修為。
屠一刀掃視了場中一眼,冷哼道:“這青雲門的架子是越來越大,每次都是最後才到,依老夫看來,下此招徒還得上門去請了!”
玉清子笑嘻嘻道:“沒來正好,咱哥倆先聊聊,省得旁邊有人在,礙手礙腳的,說個話反倒不方便。”
看來這天星宮的屠一刀,對青雲門的做派是頗有微詞。相形之下,少陽門的玉清子,性格就隨和多了。
屠一刀臉色緩和了一些,道:“那就我倆來,你出什麼彩頭?”
玉清子仍是那副笑嘻嘻的表情,道:“老道手裏有一塊‘千年血玉’,老哥你正好用得上;至於你嘛,那株‘極地冰蓮’……”
屠一刀臉色變了幾變,一咬牙道:“成交!看看是你的血玉歸我,還是我的冰蓮歸你!”
這時半空中忽然傳來一陣怪笑,一個慢悠悠的聲音道:“兩位老哥怎麼不帶上我?是看不上我的‘百煉赤銅精’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