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一轉,對上幾雙沉默的眼睛,雲麒聲音卡了下,隨即揮了揮手:“你們先下去。”

冥月自然不會聽他的,都站著沒動。

“先下去吧。”雲似錦開口,“順便把這些菜都帶過去,找個地方吃飽了再過來。”

“是。”

一屋子的人都退下之後,雲麒才開口:“我覺得特別奇怪,大雍攝政王容微以前一直健健康康的,從未聽說身體出過什麼問題,怎麼這次不聲不響就中了毒,而且一上來就是要人命的蠱毒?”

雲似錦慢條斯理地吃了口粥。

“容微這個人很厲害。”雲麒在她對麵坐下,提壺給自己倒了杯茶,“朝堂上無人不懼他,當今小皇帝對他也是言聽計從,容微麾下猛將如雲,高手眾多,個個對他心悅誠服,但是關於中毒一事,至今沒有任何傳言流出。”

雲似錦聲音淡淡:“這說明什麼?中毒一事無人知曉,瞞得緊?”

“就算瞞得再緊,也不可能一點風聲都不透露出去。”雲麒皺眉,“給他下毒的那個人是誰?這個人得手之後,不可能突然就銷聲匿跡了吧?他既然能給攝政王下毒,就證明他跟攝政王是敵人,既然是敵人,這個時候理應把攝政王中毒的消息廣而告之才是最好,弄得朝堂上人心惶惶,太後借此機會除掉攝政王豈不美哉?”

雲似錦淡淡嗯了一聲:“你說得有道理。”

“殿下不覺得這件事很古怪?”

雲似錦動作微頓:“的確古怪。”

“堂堂攝政王那麼容易就遭人暗算?”雲麒越想就越覺得不太可能,“如果他這麼沒有防備心,戰場上隻怕早死了八十回了,哪還有機會打敗漠北跟南疆兩國聯盟?”

雲似錦道:“所以你的結論是什麼?”

雲麒頓默,隨即緩緩搖頭:“不敢確定。”

“怎麼想的就怎麼說。”

“我想說的是,他有可能是自己施展苦肉計,故意搞個中毒的幌子,以此來引起那些異心之人自亂陣腳,繼而開始整頓朝堂,清除異己。”雲麒說著,隨即卻又搖頭,“但是偏偏他把中毒一事瞞得這麼緊,就連宮裏耳目眾多的太後和秦家都不知道此事,大臣們也無人知曉……既然如此,苦肉計好像就沒了用武之地,所以我懷疑他中毒根本就是假的。”

雲似錦吃完最後一口粥,拭了拭嘴角:“中毒是真的。”

雲麒一怔:“真的?”

“嗯。”雲似錦把帕子放在一旁,漫不經心地轉頭看向窗外,“噬心蠱,發作起來能要人命的那種,若找不到解毒之法,他最多再活兩個月。”

雲麒皺眉:“誰下的手?”

難不成動手之人已經被斃命?

“噬心蠱凶殘認主,三年方得一隻成蟲,且需要以自身血氣精心飼養。”雲似錦唇角微挑,“養成之後種入敵人身體裏,可使對方承受萬蟲撕咬鑽心之痛,讓人生不如死,成蟲在身體裏的存活時長最多為半年,半年之後,蟲死人亡。”

目光一轉,對上幾雙沉默的眼睛,雲麒聲音卡了下,隨即揮了揮手:“你們先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