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街道上叫賣的人,在今天夜裏被各種各樣青麵獠牙的鬼怪所替換,走在街道上,每家每戶都緊閉門戶,窗外和大門上都插著桃木枝,相傳插了桃木枝之後,鬼怪觸之便會魂飛魄散,所以在七月半的晚上,每家每戶都會在家門前插上桃木枝。
其實對於桃木枝能夠避免鬼怪的說辭也隻是說對了一半,桃木枝的確能夠防範一些鬼怪,不過能夠防範的鬼怪的等級都是最低級的鬼怪,而能夠遏製鬼怪騷擾人間,造成人鬼二界騷亂的便是鬼界的掌權者鬼王麾下的百萬鬼差。
蘇慕抬首望向天上數百位手持鐵鏈的人影,輕輕推了推彭寒弦問道:“這些人不會就是鬼差吧?”
彭寒弦頷首輕應道。
銀光如紗,天上漂浮著數百道被皎月映照得有些發亮的身影,每一人麵色都是極具慵懶之態,相傳這些人便是鬼界的鬼差,每一人的實力都極其強橫。
“和鬼做交易?現在陽間的人還真是大膽。”
“可不是嘛!”
東邊一位臥著的鬼差緩緩坐起伸了伸懶腰道:“你們是新來的吧?”
眾人紛紛詫異,麵色皆帶著敬佩之色恭敬道:“前輩,你怎麼知道?”
鬼差拍了拍手裏的鐵鏈,一陣鐵鏈繁雜聲漸漸散播開來道:“這陣法可是咱們鬼界的秘術之一,他的保管者是誰?”
“是誰?”眾人靠近那位鬼差臉上滿是好奇問道。
“據我所知,這陣法秘典,隻保存在鬼王的鬼殿之內,至於其他的內容,你們腦子想象力自由發揮吧!不過,不管腦子裏怎麼想的,管住你們的嘴才是活命之道。”
......
百鬼夜行之間,數萬雙眼睛都盯向天空上的鬼差,兩人潛伏在無數的鬼怪之間,走了一陣之後,蘇慕發現這些鬼怪都朝著一個方向而去,這個方向便是幽州城主府。
酒樓原本便距離城主府不遠,二人跟隨百鬼來到城主府後麵的演武場,演武場之大可容納得下十萬幽州邊境大軍,這數萬鬼怪自然也能容納得下。
就在此時,東邊一抹散發著淡金色光芒引起了蘇慕的注意,蘇慕下意識的微微舉起雙指,背後的七星劍更是露出一點銀芒,淡金光芒朝著蘇慕二人的方向漸漸靠近,過了一會,一個附著淡金色光芒的人影出現在二人的跟前。
直到這個人完全出現在自己的跟前,蘇慕的警惕這才鬆了下來,此人是千佛寺主持座下的五弟子朱八戒,去年朱八戒和千佛寺主持來蜀山借天書之時便來過一次,在蘇慕的眼裏此人的無趣程度也就比彭寒弦要好上一丟丟,要說彭寒弦的無聊是因為他是高冷型,那朱八戒則是憨呆型。
朱八戒一身金色薄光如紗加持在自己素衣之上,一手持著一柄枯木杖,一手平端著一個裂了一角的化緣缽,一雙空靈無物眸子上的睫毛格外的長,若是論起顏值而言,恐怕也就比彭寒弦要稍遜一點。
蘇慕笑了笑走到朱八戒麵前淺語道:“八戒,你怎麼在這裏。”
朱八戒瞄向蘇慕和彭寒弦,微微合眼嘴角微揚道:“小僧途徑此地,奔想化緣......”說著,朱八戒的目光緩緩望向天上的法陣接著道:“這法陣至邪至陰......幽州百姓皆受此陣所害,小僧自不可視之惘然。”
蘇慕說道:“不過看起來,這百鬼彙聚於此地,恐怕和幕後主使人有關係。”
朱八戒點了點頭道:“蘇施主所言極是。”
夜過子時,一陣嬰兒啼叫之聲不知從何處驟然傳遍整座幽州城,透過法陣映照在幽州的銀色素紗瞬間被豔紅的血色所替代,一刹那......整座幽州城瞬間化為一座被血色所覆蓋的血城。
一瞬間,百鬼朝拜......
無數帶著血色的光束自法陣的中樞突擊出來,飛速的照在無數鬼怪身上,隻見無數的生靈之氣也伴隨著光束的映照貫入鬼怪的體內。
一道身影踏著一縷血色華光飛至演武場的高台,朦朧血色間,隻見此人的身子皆沉沒在一片黑色的衣袍之間,臉上掛著一副紅臉鬼麵獠牙。
自此人的出現,演武場上的鬼怪好像進入了亢奮的狂歡狀態一般,嘶吼著,啼叫著。
在血色月光之下,幽州城的百姓都紛紛陷入了深度睡眠,無論怎樣的啼叫和嘶吼,一般的百姓都是聽不見,更是不會沒有什麼影響。
天上的鬼差倒是表現得很理所當然一般,甚至對高台之上的人表現出一重尊崇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