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雨呢?”女書記員打斷了我的回憶,“你知道她在哪嗎?”
“沙漠裏沒有雨。”我隨口道。我知道她問的是誰,“雨”字從他們這些人的嘴裏出來完全是對美好事物的一種褻瀆。這是一個沒有隱私的時代,我知道他們什麼都知道,或許隻不過是想試探我說的是不是真話。
“我是問你的女朋友。”老女人顯然不滿意我的回答。
我意識到自己有一陣沒想我的她了,這個想法讓我感到非常內疚。
“她在哪?”她並沒有放棄就“雨”的下落提問。
“不知道。”我突然覺得自己的隱私受到了侵犯,便沒興趣回答了。
“那小麗呢?”那女的換了個話題,繼續問道,“後來有沒有再見到她,你清楚她的情況嗎?”
“沒有,不記得了。”我是真不記得了。
“再好好想想。”她用鼓勵的眼神盯著我。
“真不記得了。”我這回是實話實說。
“你還有別的要交待嗎?”聽這她說話的語氣,她似乎真的要放棄了。
“您指的是哪方麵?”我反而想弄清他們在這個節骨眼上審問我的真正目的。
“任何方麵。”
我裝著經過一番認真思考的樣子,然後道:“沒了,真忘了。”這樣他們才會相信我是真的不記得了。
電腦突然黑屏了。
“那我可以走了嗎?”我用身子把椅子往後一頂,站起身,準備離開。
孫警官一聲不吭,看都沒看我一眼。他一邊撥打手機,一邊罷手示意我坐下,完全沒有要我走的意思。
“再等等,”他打完一個電話後,大聲衝我喊道,“這事我做不了主,你知道不?”
我隻得小心翼翼地坐下。
“你知道找你的是誰嗎?”他快步靠近我,低聲道。
“不就是你嗎?”我裝作進入了失憶的狀態。
“三處的。”他用手指比了一個“三”字。
我想起來這是環球局最高層的代號。
他的手機響了,他快步走進隔壁的洗手間,但還是能斷斷續續聽見他的聲音:“啊、啊、啊……是、是、是……就他一個。”
大約十分鍾後,他終於走了出來,大概是打完了電話,
“我可以走了嗎?”我再一次問道。
他斷然拒絕道:“不行。”
“孫警官,”我突然對那個女書記員的身份產生了興趣,“那個女的是做什麼的?”
他條件反射似的把頭轉向了一邊,這孫子顯然是裝作沒聽見。
手機又響了,他再一次走進了洗手間。這傻逼,也不嫌裏麵味大!
“嗯、嗯……沒同夥……好,這就去。”
在電腦上前麵的那個傻小子盯著他的電腦發呆,似乎對我們的交談不屑一顧,牆上的電子鍾在一下一下地讀秒。
半個小時後,孫警官走出來了,他雙手叉腰,一言不發,高大的身軀似乎正發散著洗手間的味道。
“他們都不睡覺的嗎?”我想逗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