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我們已經把他們都滅了。”幽靈接茬道。
我知道現在不能在這浪費口舌，便轉頭對風衣男道：“還有事麼？我要回去了。”
“我知道你是聯合政府的人，但並不等於我們治不了你。”幽靈一拍桌子，惡狠狠道：“聯合政府就快正式解體了，你要如實交代你的犯罪事實，錄完筆錄就讓你回去。”
“回哪？”我問道。
“還能回哪？”
他這話是讓我回地球還是讓我回牢房？這究竟是什麼地方？不行，得先靜一靜，再想想辦法。我佯裝痛苦道：“心裏很難受！可能是心髒病要犯了！”
最終我被帶回了監室。剛進門，獄友們都鼓起掌來。
“後生可畏啊！”校長興高采烈道，“你看報紙今天的報紙。”他把手上的報紙遞給我。
我接過校長遞過來的報紙，隻見頭版頭條的標題是：《鑫國政府一舉粉碎南部叛亂》
我看見頭版的一張大照片，其中一張就是白秘書給我拍的特寫，下麵的配文是：暴徒頭目的末日。
“我操，都上頭條了，看來凶多吉少啊！”我心想。
“好在你沒被關暴徒那倉，”帥哥道，“你如果關暴徒那邊，進去前就得被打個半死。
“他們那邊也有這個規矩？”我感到了一陣膽寒。
“他們倒不會互相打，是被當兵的打，”帥哥平靜道，“他們在體育館先就被打個半死，當兵的手上纏毛巾，打的時候不留傷口，但全是內傷。”
“那邊總共關了多少人？”
“不少人，光我們這就關了一個倉，在十一倉，一個倉至少有三百人吧。”
“這麼多啊！”
“要不咱們這怎麼會這麼擠呢！”
“有個哥們被打得受不了啦，直喊爺爺別打了，那當兵的才放了他一馬。”帥哥笑道。
我心想：即便自己被打死也不會這麼毫無尊嚴地求饒，隻要有一口氣活著就一定要複仇。我為自己的思想在這麼短時間內的巨大轉變感到有點驚訝，大概是因為經曆了太多的緣故，我現在真的不怎麼害怕死亡了，隻要能再見雨一麵，即便馬上死了也值了，現在最壞的情況是這個軍閥直接把我斃了。無論如何，看來短時間內放我出去的可能性不大。
“難民。”
我聽見有人叫我，一抬頭，看見校長衝我招手，他此刻正盤腿坐在牆角的位置和孫公正聊天。
“這就是我剛才跟你說的那小夥子。”校長把我介紹給他。
孫公正佯裝憤怒狀對我說：“就是因為你們鬧事，害得我在地球上的生意不好做。”
校長哈哈大笑起來。
我尋思著：或許這就是他的真實想法。便反唇相譏道：“恕我無知，您祖上孫悟空是個什麼樣的人，我知道他大鬧天宮的故事。”
孫公正看了一眼校長，微笑不語。
“這問題嘛……見仁見智，”校長打起哈哈來，“書上把他說得神乎其神，但是不是有這麼一個人都難說。古代有人還說皇帝是神，他們的兒女也是龍和鳳，但都隻是傳說。”
“那倒不是，真有，我家祖譜上對他的神跡有所記載。”孫公正一臉認真地辯駁道。
“那他的後代在世的現在有多少？”校長問道。
“隻有我一個。”孫公正道，“十世單傳。”
看著孫公正輪廓清矍的臉，我突然想起來，這人該不會就是我偵破過的那家夜總會的老總吧！當年他們偷稅漏稅，私底下做電子毒品交易。我從沒見過這個人，但深知此人極其陰險。他們公司這些罪行就是被我發現的，他不是被判終身監禁了嗎？
牢房裏的中央空調溫度適中，通風係統也不錯，除了白人發出的膻味，並沒有其他異味。
午後的陽光從後窗照進來的時候，門“咣鐺”一聲又開了。
“偷渡的，你出來一下。”
這真是一道神奇的門！
當我得知這回瘦獄卒是要帶我去做精神鑒定，我完全摸不著頭腦。但轉念一想，說不定這是一次的脫身機會。
在監獄辦公室裏，瘦獄卒用商量的語氣對我說：“咱們戴一下手銬哈，這是犯人外出就醫的規矩。”
一輛銀灰色的電動小車停在監獄門口，一個老司機叉腰站在車旁，一臉不樂意的樣子。我剛走過去，那司機就遞給我一塊毛巾。我不知道這人要幹嘛，心說入鄉隨俗便是，就接過了毛巾。
“把車給我擦了。”那司機命令道。
聽了這話，我完全無語了。沒擦幾下，瘦獄卒就走過來打圓場：“行了，行了，還要趕時間呐。”
小車開出監獄後，一直沿著一條地下通道向前開。這是一座地下城，街景並不陌生，有些像榕城的地下城，又有些仿古的風格，似乎比榕城的地下城更光鮮、更別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