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我如實答道。
“是嗎?”那軍官冷笑一聲,“我們的監控看見你進了議事廳。”
“後來我就走了。”我好奇他們是如何一早就盯上我的。
“但我們並沒有看見你出來。”
“我走的是一條密道。”
“你應該都看見了哈,”軍官用自己肥胖的雙手比了一個開槍的姿勢,“嘟嘟嘟,全突突了,你不老實交代,也跟他們一樣。”
軍官把一塊毛巾扔給我,我下意識地一把接住,就在那一瞬間,我甚至有點感動。正當我準備用毛巾擦把臉,做做樣子以示感謝時……
“去,給我把桌子擦了。”軍官突然厲聲喝道。
我隻得尷尬地拎著手上的毛巾,過去賣力地擦起桌子來,心想肯定是擦完桌子就放人。
那將軍擺足了臭架子後,一屁股坐進了沙發裏。他大約是心理平衡了,心情輕鬆地點燃了一支煙。
“你們這幫傻逼暴徒。”
“我不是暴徒。”
“我說你是你就是。”
“哎哎哎,算了,算了,”那個瘦便衣出來打圓場道,“將軍甭跟丫一般見識。”
“我發現你們這幫叛亂分子一個個還都挺牛逼的哈,都在那等著他呢。待會把他送去體育場,讓他跟他的小夥伴們在一起。”將軍洋洋得意道。
“最後會怎麼處置他們?”一旁的胖便衣點燃一根煙,慢條斯理地問道。
“等平息了叛亂再說,到時候把他們送交司法機關,該關就關,該斃就斃。”
“報告將軍,有人找。”這時,一個背槍的士兵闖了進來。
那當兵的話音剛落,隻見一個穿一身白色西服,戴一副金絲眼鏡的胖老頭也閃了進來。
“你誰啊?”將軍正在戴一隻白手套,心不在焉地看著他道。
老頭從兜裏掏出一張紙條,遞給將軍,低聲道:“這是總統的手諭,看完後銷毀。從現在起,不要接聽任何電話,也不要上網。”
將軍一接過紙條,視線立馬變得高度集中起來,他緊張地掃視著手上的紙條,倏地起身,提高嗓門喊道:“情況有變,同誌們,無差別平暴,沒有例外,實彈射擊,全都行動起來。”
“都用實彈?!”我的身後有人詫異地問道。
“全部換實彈,遇到阻攔軍車的或是右臂沒裹白毛巾的,統統格殺勿論!再強調一遍,沒有——任何——例外!”
“那這人怎麼辦?”瘦便衣指著我道。
那軍官對著鏡子一邊整理軍帽,一邊從鏡子裏抬眼瞄了我幾眼。
“把他拉一沒人的地處理了。”
他從兜裏掏出一個打火機,點燃了手裏的紙條。
我一聽“處理”就明白了,心裏“咯噔”一下,手心開始冒汗,心髒就像一隻試圖逃跑的兔子,不停地撞擊著籠子,胸腔都被撞疼了。我的內心已經陷入了無邊的空虛之中,巨大的恐懼感吞噬了我的心。
兩個便衣押著我穿過忙亂的院子,又上了那輛吉普車。
車子鑽出胡同,上了一條大路,車速越來越快。
我知道這車是要載我去刑場的,我不停地告訴自己,這不是一場惡夢,這就是現實。強烈的求生渴望開始令我熱血沸騰,我心裏有十萬個不甘,難道還沒見到雨就這樣結束了嗎?我知道再不逃跑就來不及了。
“現在要委屈你一下了,你不能坐了,蹲下麵去,把頭低下。”車開了一會,胖便衣突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