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地一聲,來短信了!
我拿起手機一看,是總部發來的加密急電:現在我可以負責任地告訴你,侏儒的演講提前了,就在今天下午三點舉行,集會時間隻有半個小時,不要遲疑,提前行動,事成之後,速到新津港會合,到了那邊自然會有人接應你。
我的腦袋“轟”地一聲,一看時間,還有二十分鍾,演講就要開始了!
我頓時驚得魂飛魄散,拔腿就往街上跑,隨便攔下一輛車,扔給司機幾張鈔票。
“快,去廣場。”
我來到廣場時,這裏已是人山人海,一片歡呼聲。從巨大的液晶電視屏上,我可以看到那個被稱作大總統的家夥,整個屏幕都被他那碩大的腦袋占據。
“……看看他們,是多麼地凶殘無恥,這些毫無人性的暴徒……”
擠了半天,我才發現自己仍舊被隔在會議區以外,再往前走就是人頭攢動的主會場,一道封鎖線擋在前麵,沒票的人隻能在這裏圍觀,一長排神情嚴肅的警察正虎視眈眈地注視著熙熙攘攘的人群。
正在這時,一個巡邏的大個子警察走了過來,我連忙把記者證遞過去,高聲道:“我是記者,要去采訪總統。”
“不行!”那警察望著我身後的人群,看都不看一眼我手上的證件。
“這可是你們簽發的。”
“所有的采訪都臨時取消了。”
“為什麼?”
隻見大個子警察雙唇緊閉,踱著方步自行走開了,看樣子再也不會回答我的問題了。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總統的演講即將結束。
不能再等了!我打開洗衣袋,掏出那個白瓷碟子,用畫筆迅速往上麵塗上厚厚的一層顏料,再噴上凝固劑。
我知道這是最後一搏了,便奮力向演講台方向擠了過去。
“又是你!”那大個子警察認出了我,用身子擋住了我的去路。
“這是著名抽象派畫家孫無痛的成名作,要獻給總統,但他年事已高,無法親自前來敬獻。希望您能把畫交給總統,他一定會非常高興的,這個非常、非常重要。”
那警察皺著眉頭,神情凝重地盯著我手上的碟子。他顯然沒聽說過這個臨時杜撰出來的畫家,他在掂量事情的嚴重性。
他突然拿起通話機,貼著自己的嘴,轉身向演講台方向走去。我隱約聽見他邊走邊低聲通報這裏的情況,“這有個記者……”
這事要黃!我的心一陣狂跳,仿佛一下子掉進了無底的深淵。
但那警察走著,走著,突然一個急轉身,又快步回到我的麵前。
“給我!”他對我喊道。
我把手上的盤子遞給他,他拿過碟子,一路小跑,邊跑邊叫喊著:“讓開!讓開!”
我也迅速退後擠進人群裏,眼睛注視著會場上空的大屏幕:隻見笑容可掬的總統接過警察遞過來的碟子……當他捧起碟子對著臉仔細端詳時,我把手伸進褲兜裏,用力按下了遙控器上的按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