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回 還傘(1 / 1)

我滿腦子都是鯖魚小姐的眼神,雨的影子在我心中揮之不去。

我想起了第一次遇見雨之後,還傘、尋雨的一些經曆,代價是偏頭痛又犯了。

“你後來去還傘了嗎?”我在心裏反複問自己。

第二天一大早,我便去她家還傘。那是一把透明的雨傘。

我來到六樓,這有兩間房——603和604房,敲了兩扇門,並未見到有人開門。

我剛要離開的時候,603那扇門突然響了,開了一道縫,露出一個滿臉褶子的老太太。

我向她說明了來意。

“哦,你是說小雨吧,她住604。”

“她什麼時候回來?”

“不知道,有一陣子沒見著她了。”

沉默一會,她又道:“對了,她好像在街角那家酒吧上班,你去那打聽一下。”老太太做出要關門的樣子。

“我是來還她傘的,請代我謝謝她。”

“哦,那你把傘留下,她一回來我就給她。”

“那好吧。”我有點失望,不大情願地把傘遞給了老太太。但又怕她看穿自己的心思,便勉強地笑了一下。

下樓的時候,我的心裏突然一陣發慌,我覺得和雨的故事不應該就這麼結束了,我決定晚上再去這家酒吧坐坐。

“嘟”地一聲,我收到一條短信:再不付現,我們就不再提供賒賬服務了。我知道是怎麼回事了,短信是附近一家小超市發來的。

那家超市在附近一條胡同的盡頭,門臉出奇地小。

我進了那家超市,裏麵燈光昏暗。

“您來了!容生。”一個大腦袋的胖子在台燈下露出了油膩的笑臉。

“老板,”我掏出電子錢包,“該你多少錢?”

“不多不多,我們也是沒辦法,小本經營,”胖子站了起來,搓著雙手,堆著一臉的肥肉。

“你看報了嗎?”在我付賬的時候,胖子那張肥臉突然靠近我,一股死老鼠般的惡臭襲來,這廝不注意個人衛生的毛病看來是改不了啦。

見我沒反應,他神秘兮兮地道:“又砍人了。”

“砍人?”

“瘋子砍小孩。”

“就沒點好消息?”

“有,物價飛漲,我們會提價,”超市老板遞了一支煙給我,“但您買就還是現在這個價。”

我突然想起還要去一趟那家酒吧。

“對了,”我把那支煙塞耳背上,“對了,下次送貨時記得捎上一件啤酒。”

“您不是不喝酒嗎?容先生。”

我沒吭聲,快步走出了超市。

外麵的天色已晚,這個點一個人去酒吧不至於引人注目吧?我尋思道。

快到街角時,我看見了那顆斑駁的大五角星,紅白相間的五角星在暮色中格外醒目——孤獨之星俱樂部,酒吧門口站著一個身材魁梧的保安,他遠遠地認出了我,衝我點了點頭。

我進到俱樂部裏麵,發現這裏已是霓虹閃爍,煙霧繚繞,大廳有幾個常客正醉眼朦朧地注視著我。

我徑直來到吧台,見沒人,便喊道:“服務員。”

一個瘦小的吧台小姐從裏屋跑出來,左右手各拎著一瓶酒。

“打聽點事。”

“你說。”

“你們這有個住在附近的女孩嗎?”

“她叫什麼?”

“不知道,她眼睛大大的。”

見吧台小姐在猶豫,我心有不甘,又補一句道:“長頭發。”

吧台小姐撲哧一聲笑道:“我也是長頭發大眼睛啊。”

我感到臉上一陣發了熱,不想再跟她廢話了。

我轉過身掃視一下這家酒吧,發現在大廳角落的長沙發上有幾個人影聚成一堆,走近一看,是一群衣著時髦的姑娘,她們一個個正笑眯眯地看著我。

“她不會來了,”一個抽著一根長長香煙的女孩突然冒出一句。

“你知道她去哪了嗎?”我趕緊追問道。

“她去東莞了。”那個女孩的話引來小姐們一陣放肆的笑聲。

我決定不再理會她們,到吧台要了一杯礦泉水,盯著桌麵發呆。

不知過了多久,當我走出這家俱樂部時,天已經完全黑了。

“哥們!”我身後突然傳來一個陌生人的聲音,我一回頭看見一個留著長發身材高大的男青年一路小跑追了過來,他胸前抱著一摞報紙,看上去是發小廣告的,那人塞給我一卷報紙便轉身離去了。

我打開報紙,上麵全是色彩斑斕的征婚廣告。我隨意看了其中一條:

秦怡君,男,30歲,182米,未婚,學曆本科,國家事業單位工作,品貌好。尋找端莊文靜,瘦巧聰靈,穩重活潑素質好的女友,身高165以上,學曆相當的未婚女士為伴。(參加過聯誼會或是征婚節目的免談)

回到家,我的偏頭痛又犯了。但我知道隻要好好睡一覺就會痊愈,接下來的一天都會有好運。

我洗了個澡,倒頭便睡,醒來時將是美好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