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大元心想，房屋中介和鍋爐廠有啥關係，也沒有多想就坐在車上看著窗外的霓虹閃爍。其實，如果當年不是想回到家鄉，大幹一場後幫助家鄉做貢獻，自己也是希望到上海發展的。
一切的過往都無法從回憶中改變，會議隻能讓痛苦更加痛苦。
在一家金碧輝煌的康樂館門口，車子停了下來。他們前後穿過旋轉門，裏麵是兩排換鞋的沙發。脫下鞋子，每個人一把鑰匙。
躺在舒服的按摩床上，鄭剛的那位朋友很快就發出了呼嚕聲，顯然是沒少喝。正剛聽說朱大元下海了，一下子做起來，“哥們，有勇氣，我支持。”
於是，朱大元想鄭剛講了自己不想在機關裏勾心鬥角，希望能闖蕩出一片新天地的想法。鄭剛豎起大拇指，“你終於想通了，在市場經濟大潮中，學學遊泳才是真本事。”
正說著，兩個帶著香氣的女人從他們麵前走過，雖然穿著浴衣，朱大元一眼就看出是歐陽雪。他猶豫著是否打招呼，歐陽雪便走了過去。因為有些昏暗，歐陽雪並沒有看到他。
“鄭剛，你和鍋爐廠也有業務往來嗎？”
“啊，沒有直接業務，倒是他們想要進行技術轉化，向民用領域發展，我和他們探討一下是否有商機。”鄭剛點上煙，索性坐著和朱大元聊天。
按摩師一邊聽著，一邊試探手上的勁頭。中國的按摩技術，和刮痧、火罐一樣，真是一絕。按摩完，渾身放鬆，就連酒勁都能消除。
按摩完了，鄭剛小聲問朱大元：“大元，想不想感受一下越南妹子，聽說這裏來了好幾個。”
“這裏還有特殊服務看不出來呀。”實際上，朱大元心裏還真是癢癢，似乎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做那種事了。讓鄭剛一說，男人的陽光之氣直接往上湧。
“隻有持貴賓卡才能享受。”鄭剛神秘的說道，“要不試試吧，進入了銷售領域，你以後也要放開一些。很多時候，這種服務比金錢還要更管用。”
朱大元雖然也有點想入非非，可是還是忍了。他說：“等下次來，一定享受一下。今天就算了。”
此時的朱大元心情不能平靜，有錢人真會享受。奔馳、美女，這是有錢人的世界，這個世界裏充滿了誘惑。
他關心地問起鄭剛的婚姻大事，鄭剛笑著說找老婆是分分鍾的事情，可是自己習慣了散漫，內心還是覺得一旦有了老婆也承擔不起丈夫的責任。
朱大元歎了一口氣。也許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活法，鄭剛選擇的是自由。
他覺得自己太落後了，在鄭剛麵前像個老頭，還在喋喋不休地談論婚姻問題的重要性，自己結婚生子了這麼多年，從中得到了什麼呢。
有時候，朱大元會擔心小元的未來，甚至覺得自己沒有起到父親的責任，沒有給他一個榜樣的作用，沒有家庭文化的引領。
想到這裏，朱大元點了一根煙，若有所失地看著煙頭忽明忽暗，對著鄭剛說等有機會，讓他和那位鍋爐廠的朋友一起到濱江遊玩。
他一夜未能入睡，想著許許多多的身前身後事。他仿佛覺得已經四十多歲的自己才剛剛覺醒，就像一個孩子不懂世事，在市場發展大潮麵前完全不成熟，卻總覺得挺成熟，這是一種多麼幼稚的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