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層層彌彰(2 / 3)

“餘淺,今天我不收拾你就不姓許了!”沉怒的威脅在耳邊,我揚起左手朝他臉上掄去。

有人說潑婦是任何一個女人潛藏的本質,一旦被挖掘出來,前途不可限量。而此時的我,既然已被人給冠了潑婦的名,也不怕身體力行一回。

許子揚眼明手快地來抓我的手,卻還是被我的指甲刮過,那張俊逸的臉上頓時出現兩條血痕,這下我笑了,他給我兩個指印,我送他兩條血痕,扯平了。

瞟了眼自己那半長的指甲,前兩天還打算剪來著,幸虧沒剪呢。

許子揚被我惡意的笑徹底激怒,控住我的兩個手腕在頭頂,又用兩腿死死壓住我仍在踢動的腳,這下我跟個上了刑架的囚犯一般,給釘住了。

一番掙動後,我氣喘至極,發現他情緒亦有異狀,從那眸色立即了悟。我嘴巴一張就被他重重堵住,牙齒磕碰,疼到我的眼淚奪眶而出。

他也不管不顧,隻咬著我唇,兩片唇瓣開始麻痛。他不急於要啟開我合得死緊的牙齒,直接轉移了陣地,從脖子處向下延伸,我甚至都不用看也知那處定是紅痕斑斑。

“許子揚,你渾蛋!我不要!”我尖叫出聲,在挑破了唯一這件事後,我接受不了再與他做這件事。可我口中的渾蛋卻根本不理會我,隻抬起眼邪冷地看著我。

等一切平息時,我渾身無力,男人的沉笑尤為清晰,盡多諷刺在內。我身上一輕,他下地走往浴室。很快出來,手上拿了塊毛巾,還冒著熱氣,在我疑慮的目光裏突然伸手一掀被子,麵無表情地命令道:“趴過去。”

一時被震住,我愣愣地聽了他的話翻過身趴著,隨即暖暖的毛巾覆在我腰背以下的骨椎處,頓時那處的酸痛得到緩解。

他居然還記得!熱毛巾平攤在傷處,他的手微微用力按壓,輕重有度,重時痛覺加倍,輕時又緩和。“說你傻還真沒說錯,人家推你一下,也不曉得順手抓個什麼,居然就實打實地往下摔,手掌撐地時紮到了還偷偷藏著,有你這麼笨的女人嗎?”

數落的話在頭頂,我心上微微一動,他的口吻聽起來像含著眷寵……我立即揮去這個念頭,這種寵溺在任何人身上出現,也不會是他對我。

許是見我不吭聲,許子揚將毛巾放回了浴室後再出來,就上床摟了我在懷裏,輕聲說:“記住,以後少去惹丁嵐,尤其別讓她知道你在老區玩過,現在她隻當你是十區的靚豬,多少會改變一些對你的態度。”

我笑了笑問:“她是格格,對嗎?”唇角的弧度揚著嘲諷。

許子揚的手指撫過我的唇:“你不是已經猜到了?”他的手指加重一按,我立即“嘶”的一聲,那處破皮了。他輕笑出聲,看我這般模樣竟似心情轉好,“你啊,性子怎麼這麼倔呢?咬破了唇痛的還不是你自己?”

我扭轉了頭,直接埋在枕頭裏,不去理他的惡意嘲弄。

在感覺到他手往我背部滑時,我神經一緊,他的手最後停在我腰下,輕輕按壓起來。

折騰了一晚上,我身心俱疲,一閉上眼睡意立即湧來,很快意識就迷離了,恍惚間感覺按揉的手似乎一直沒停,而耳邊似有歎息聲。

風波在狂瀾中暫時平息,像暴風雨前的平靜,晃眼就是半月。這日,導師召集學生到天橋項目的工地上實習觀摩。我到得晚,遠遠就見人群中一個熟悉的身影,戴著橙色安全帽,似有所感,他的目光向我這邊掃略過來。這個男人,無論身在何地,都會成為場上注目的焦點,因為他與生俱來的某種氣質,會吸引眾人的目光。

視線轉移開,見導師與他並排站在一起,丁嵐站在左首,他們手中似乎拿著一張圖紙在研究。早知他對這項工程重視,所以他在此出現也不算什麼新聞。仰頭看那初具規模的天橋,即使隻是一個雛形,已可見宏偉。

師兄秦宸眼尖發現了我,立即大步朝我走來,遞過手中的安全帽。因為工地上堆滿了建築材料,所以我們一前一後隻能挑著空隙往那邊走,不可避免要經過腳手架下方。側頭往上看了眼,幾名工人正在傳遞鋼管。

陽光直射,有些照花了我的眼睛,等我眨了眨眼後,白光閃過,有什麼東西垂直而落。在那瞬間,我身體本能地向前撲,撞在師兄寬厚的背上,他不提防我的突然動作,往前栽了兩步,跪趴在地上,與此同時,我的頭部被重物擊中,然後是“哐當”落地的聲音。

痛覺並不是馬上就湧來,反而是有什麼順著我的額頭往下滴,然後將我的眼給糊住了。視線裏成了猩紅一片,我看到師兄震驚且扭曲的臉,這時劇痛才開始侵襲入腦。

“餘淺!”幾聲驚呼在耳邊,一時分不清是誰的聲音。

一手微微使力撐著地麵,一手抬起往臉上抹了一把,低下眼看手中的濕漉,鮮紅一片,原來是血……我被那該死的鋼管砸中了頭,不但安全帽被砸落,還把頭給砸破了!

師兄似乎嚇傻了,直愣愣坐在地上瞪著我,我想衝他笑,可笑容沒牽出,意識卻昏沉起來,蒙矓中感覺有人將我抱了起來,耳邊是嘈雜的聲音,聽不清在說什麼,隻覺得鼻間透入的氣息很好聞,也很安心,於是就放心睡了過去。

是依稀的說話聲將我從昏沉中吵醒的,仔細聽是熟悉的男聲,遲鈍的腦袋幾秒過後反應過來是許子揚在講電話。

“醫生怎麼說……嗯,好,我暫時不過來……這邊安定下來我再……若有反複一定打電話給我,知道了嗎?”

我想許子揚一定不是在說公事,因為他講電話的口吻好溫柔,清冽的嗓音配上他的語調,格外有魅力。隻是,溫柔不是對我……

在他掛電話的同時,我也睜開了眼,不用尋找,他就站在床側。他轉首看來,目光相碰,他微愣了下,隨即俯身問道:“醒了?”我張了張嘴,發不出聲,整個人都綿軟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