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2 時光恰好(3 / 3)

“夏唯安。”他叫住她。

她停下腳。

“你不想知道我為什麼要那麼對你嗎?”

她其實不太想知道,因為她覺得,這會兒從他嘴裏出來的,大約不會是太好的話。

可她又有些好奇,便沉默著。

果然,沈叢的話一點也不中聽,他說:“因為我恨謝子鳴啊。雖然我是牧曉奕的丈夫,雖然我們在一起那麼多年,可是在她心裏,謝子鳴才是真男人,他什麼都比我好,比我有用,比我能幹!他明明知道我介意,還是經常去找她,一點也不避嫌地親近她,夏唯安,你又知道他為什麼會喜歡你嗎?因為你和年輕時候的牧曉奕太像了,你們是一類人!我接近你,對你好,就是要讓他知道,他地位再高,能力再強又有什麼用?牧曉奕嫁給了我,你,也喜歡的是我!”

夏唯安不得不糾正他:“我沒有喜歡你。不明真相的時候,我隻是很感激你,覺得你是個很好相處的上司,僅此而已。”

沈叢問她:“那我比他差在哪兒?錢嗎,還是地位?”

夏唯安覺得,他已經入魔了,對謝子鳴的嫉恨,讓他有些瘋狂。她不想再刺激他,但也不願意違心欺騙他,想了想,她說:“你和他比,在我而言,隻是差在時間吧,因為我更早遇到了他。”

其實才不是,她對沈叢有過一絲漣漪,但是那絲漣漪很快就被謝子鳴的利落打散了。

現在,看清他的為人,她就更不會喜歡他了。

在夏唯安看來,沈叢這樣的男人,太軟弱。

不然的話,他何以把自己逼到這樣的死胡同?明明他握了一手相當好的牌,但這些年,他都隻讓自己走到一個業務部經理的位置。

就此蹉跎,還怨恨上了旁人。

怨別人擋住了他的陽光,怨別人搶走了他的風頭。

想好了不再刺激他的,但是走的時候,夏唯安到底還是沒忍住,又說了一句,她說:“沈經理,我覺得,把自己的失敗歸咎於別人,才是人一生最大的失敗。”

那是她和沈叢最後一次談話。

半個月後,他就再也沒有出現在公司,聽說是公司查出他經手的賬務存在嚴重問題,他被帶走調查了,然後又有人說其實是他跟公司那邊達成了協議,公司放過他,他也和平交回自己手中所有的資源,並且,此後再不從事同類性質的工作。

反正不管怎麼樣,半個月後公司發了通知,沈叢卸任,原來分公司的一個副總,上調總部,頂替了他的位置,成為了夏唯安他們的新上司。

以沈叢的職位,這是公司上層才能決定的人事調動,和夏唯安這樣的小新人是沒有多大關係的,然而不知道為什麼,鄭綿居然因此恨上了她。

從公司傳說要查賬開始,鄭綿就老實了許多,看起來又有點她初當組長的樣子,說話細聲細氣的,好像脾氣挺好的樣子。

本來以為這場風暴可以躲過去,沒想到沈叢還是離職了,而且不管傳說的是哪一種,於他而言,他往後的路,毋庸置疑很難走了。

畢竟以他的能力,轉行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所以鄭綿就有些被刺激到了,好日子還沒開始就沒了?她崩沒崩潰夏唯安不知道,反正她恨上夏唯安了,夏唯安有時候不經意間和她的視線對上,能看到她眼裏非常明顯的恨意。

簡直莫名其妙。

這事連晏寧也看出來了,還要她以後小心點:“她是孕婦,萬一要是覺得沈叢現在倒黴了,她不想跟他過了,又不好直說,就把事栽到你頭上怎麼辦?”

夏唯安覺得她想多了。

一個沈叢的離去,並沒有在公司造成太大的風波,哪怕在他之後,還有幾個人接連離開泰華,所謂的查賬風波轟轟烈烈傳開,卻還是無聲無息地平息了。

日子照常繼續。

哪怕談戀愛了,夏唯安依舊按部就班地按照自己的計劃做著她該做的事。唯一要說不同的是,以前她出去見客戶,趕不回公司就不回了,現在是隻要謝子鳴在,並且有空的話,她能趕得回就一定會回。

因為周一到周五晚上都有課,還要跑業務,夏唯安努力地在戀愛和事業中達成某種平衡。

這天她正好是飯點的時候趕到公司,謝子鳴知道她辛苦,有心幫她開小灶,就叫食堂那邊另外給兩人準備了飯菜。

彼時大家都在食堂吃飯,食堂以外都沒有什麼人,卻是冤家路窄,偏偏在夏唯安準備往謝子鳴的專用包間溜過去的時候,恰好遇到吃了飯一個人溜溜達達走出來的鄭綿。

夏唯安停都沒停,直接往包間方向走。和謝子鳴的事,兩人都沒有刻意要公開的意思,但是,大家撞見了就撞見了,沒撞見他們也不會主動去說。

所以這會兒即便遇到了鄭綿,夏唯安也沒有要避開她的意思。但是看在鄭綿眼裏,那就是夏唯安心虛,在躲著她,不然為什麼,明明來吃飯,看到她,連食堂都不敢進了?

“夏唯安!”她叫住夏唯安,問,“你躲什麼?”

為了證明自己沒有躲,夏唯安隻好停下來。

鄭綿挺著已經顯懷的肚子,慢慢走到她麵前。

“你心虛什麼?”她打量著她,冷笑,“得不到他就毀了他,夏唯安你挺狠的呀。”

夏唯安滿臉問號:“你在說什麼?”

“別裝了,你喜歡沈叢,從進公司開始就看準了他不是嗎?可他偏偏喜歡我,所以你就恨他,搭上牧曉奕非得毀了他……”

夏唯安都不知道鄭綿的腦回路是怎麼長的,提醒道:“如果我沒有搞錯的話,你和沈經理好的時候,沈經理是已婚狀態吧?”明明當了第三者,還這麼理直氣壯,也是很有勇氣很少見了。

鄭綿冷笑:“那又怎麼樣?他根本就不愛她,他和她在一起,隻覺得痛苦和壓抑,牧曉奕不過是把他當成了她養的一條狗,挾恩以報,就是不肯放過他,那樣的婚姻有什麼意義?倒是你,有什麼好指責我的,不要以為我沒有看到,你幾次三番勾引他,讓他幫你這幫你那,存的什麼心思,你自己不清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