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
天上下起了毛毛細雨。
靜謐的村子裏,空無一人。
隻有最中間的一座小院子的門口,站著一位穿著藍色連衣裙的普通喪屍。
它身上的裙子已經變得破舊了一些。
臉上的腐肉也更多了一些,甚至臉上的表情愈發的木訥呆滯了。
唯一和普通喪屍不一樣的就是,它身材高挑,變成喪屍之後比別的低等喪屍好看一些。
範堂堂依舊坐在院子裏算數學題。
範爺爺喪屍僵硬的手指費勁的彎曲著,腐爛的手裏握著一把傘。
傘衝著範堂堂傾斜。
因著範爺爺喪屍不如人類的軀體靈活多變,微風把它手中的傘吹的東倒西歪的。
打傘和沒打傘一樣。
範堂堂的卷子都濕漉漉的。
範堂堂表情扭曲的握著筆,一遍又一遍的算著上麵的題目。
各種數學符號在他筆下誕生,密密麻麻。
範家夫婦也不怕蒙蒙細雨,依舊在院子裏洗刷刷。
主要是範爺爺喪屍每天都要換衣服換鞋,身上髒的太快了,以至於每天範家夫婦都有做不完的活計。
最近這幾天,出入這座院子裏的喪屍越來越多了。
地麵上也經常有黑色的血液,甚至隨機抽取某頭喪屍的一小塊兒腐肉。
範家夫婦末世前是白手起家的老板,末世之後,就隻有做不完的家務活了。
即使如此,他們還是非常喜歡這座村子。
最起碼,在這裏,他們一家人可以安穩的活下去。
若是離開這裏,就得麵對那些所謂的正義人士。
他們會喊著替天行道的口號,抓走他們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兒子。
張亦明坐在客廳裏,修長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打著桌麵。
他的麵前,站著好幾頭高階喪屍。
這些高階喪屍身上掛著腐肉,身上卻穿的很幹淨,最起碼比普通的喪屍幹淨太多太多了。
它們立在張亦明的麵前,畏畏縮縮的看著地麵。
客廳裏很安靜,不需要開口,張亦明直接讀取了它們腦中的看到的場景。
五分鍾之後,高階喪屍緩緩的退出了客廳。
範家夫婦看到,剛剛出來的高階喪屍,腳步走的歡快了一些。
就像猛鬆了一口氣的人。
範家夫婦悄悄的看了一眼客廳的方向,繼續洗刷刷。
他們是人,不能感知到張亦明在喪屍中是什麼樣的存在。
隻知道,所有的喪屍見了他,都顫顫巍巍的,猶如老鼠見了貓。
這一波高階喪屍出去之後,又一波高階喪屍走了進來。
範家夫婦依舊和沒看到它們一樣,繼續洗東西。
他們身上散發著血肉的香味兒,高階喪屍的嗅覺比普通喪屍靈敏很多。
它們聞到了,卻依舊顫顫巍巍的往客廳裏麵走,根本不敢衝著範家夫婦嘶吼。
“嗡――”
村子外麵傳來了摩托車的轟鳴聲。
範家夫婦的臉上有些詫異。
是誰這麼大膽?
村子裏的喪屍平常不出來,不代表它們不存在。
村子的周圍全是黑色的血液,再加上和火鳳安全基地的祝隊長打了好幾場,幾乎附近的人都知道,這個村子裏有一頭超級厲害的喪屍王。
附近五公裏,已經沒有人敢路過了。
範家夫婦剛詫異了沒有幾秒,一輛黑色炫酷的摩托車徑直的撞開門,衝進了院子裏。
“嘭!”
摩托車沒有刹車,擦著範爺爺喪屍的身子,刮跑了範堂堂的試卷,直直的撞在了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