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王院長的眼神,再也沒有了從前的期待,隻有滿眼的戾氣。
“醒了?”
王院長蒼老的眼睛看了一眼王戈,繼續開車向前駛去。
車窗的窗戶再次降了下來,風輕輕吹了進來。
年齡大了,在密閉的車裏麵,總覺得有些不舒服。
王戈沒搭理王院長,腳依舊非常惡劣的伸在麵前的儲物箱上。
也許是因為夢到了小時候的事情,王戈整個人顯得有些情緒低落。
他竟快要忘了,原來自己小時候的要求是這麼的簡單。
滿是戾氣的眼睛環繞了一圈,最終落在了一張陳舊的照片上。
陳舊的照片上一個非常漂亮的女人懷裏抱著兩個孩子,兩個孩子大約七八歲的年齡,眉宇之間和王戈有些相像。
女人的臉上露出的明媚的笑容。
她的身旁,還有一個身著白大褂的男子。
四個人臉上都露出了明媚的笑容,看起來像是溫馨的一家四口。
就像他曾經在摩天輪上看到的一家四口一樣。
那兩個男孩,據說是他的兩個哥哥。
那個女人,據說是他的母親。
隻是,他一點印象也沒有。
因為,他那兩個哥哥也接受了開顱手術,全部手術失敗,離開了人世。
然後,他的母親因為承受不住喪子之痛,瘋了。
住在了自家開的精神病院裏。
後來,生了他。
所以,王院長的年齡明明已經可以當他的爺爺了,其實卻真的隻是他的父親。
他剛出生,就接受了開顱手術。
開始了痛苦的一生。
照片裏的那個女人,在他出生那天,看到他也被送去手術室進行開顱手術之後,跳樓死了。
他出生那天,就是她的忌日。
這些事情王院長不可能告訴他。
他是從瘋瘋癲癲的病人口中得知的。
精神病人的話,也不都是假話。
當所有的精神病人都這樣說的時候,那這件事情就一定是真的。
王戈陰霾的看了一眼照片,聲音無悲無喜。
“你為什麼一定要這麼做。”
若是沒有進行開顱手術的話,他也許會出生在一個幸福的家庭。
王院長順著王戈的視線,看到了車廂內掛著的照片。
這張照片是被他瘋狂的複印了好幾十份,放在了車裏,房間裏,研究所裏……
承載著他的思念和後悔。
“這是我們華佗一脈的信仰,我們必須要完成。”
王院長手指有些發抖,不知道是激動的還是痛苦的。
“嗬!”
王戈冷哼了一聲,不再搭理王院長,繼續縮在副駕駛的位置。
信仰這個詞語他從小聽到大,卻從來沒有任何信仰在他心中出現過。
他隻是想平平淡淡的活下去,腦中那個該死的東西能不再疼痛,如此便好。
這些,對於他而言,都是癡心妄想。
一個虛無縹緲的傳說,幾場開顱手術,就奠定了他的悲劇。
悲劇已經開始,無法回頭,他隻能順著錯誤的道路向前走。
東西已經在他的腦中,他想要平淡的活下去,就必須犧牲一些人的生命,來獲得大量的資料信息。
王戈一臉枕著胳膊,陰霾的看向窗外。
嘴角危險的勾了勾。
他活的如此痛苦,就該也把別人拉下地獄,讓他們也嚐嚐痛苦的滋味兒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