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夜白伸出手指,輕輕點了點白兮苧的額頭,眼中柔和的幾乎要溢出水來。
他現在是有家的人,是白家的上門女婿板上釘釘的事情。
就算莫名其妙的,來了一對自稱是他父母的人,也不能改變這個事實。
當年的事情已經不可考證了,他們說什麼便是什麼吧!
父母認不認的問題現在考慮還太早了一些,日久見人心,若是他們心有不軌,他也絕對不會認他們。
還有……
冷夜白其實很想知道,自己的母親長什麼樣子?
哪怕從小,他臉上總是掛著和成人一樣的成熟穩重,更不會像別的小朋友一樣因為想媽媽爸爸哭泣,心裏卻還是想見的。
現在總歸不像小時候那樣特別想找到親生父母,可總還是有那麼一瞬間,非常迫切的想知道,自己的親生父母到底成什麼模樣,他們又對自己的存在是否在意?
冷夜白承認,自己在碰到小苧之前,感情的意識非常的淡漠,可當真的要觸碰到感情的界限的時候,他還是想去看一眼的。
隻是看一眼便好。
說不上什麼天倫之樂,大概是想慰藉一下小時候的幻想吧!
白兮苧感覺到,冷夜白腳步似乎輕快了一些。
兩個人很快就回到了大巴車上,大巴車周圍的喪屍犬十幾分鍾的時間裏,已經變成了一堆焦炭。
圍牆也被土係異能者重新鑄造了起來。
那個和冷夜白擁有著相似臉龐的基地長,正搓著手看著剛剛進來的冷夜白,臉上帶著一絲局促。
就像突然碰到了寶藏的淘金者,麵對巨大的財富不知所措。
冷夜白微微垂著眸子,沒去看基地長,隻是拉著白兮苧坐在了沙發上。
白家人也沒有說話,故意裝作忙活自己事情的樣子,想要給他們兩個人說話的機會。
白一凡拿起了一本能夠提高智商的書。
白正軒和白安海下五子棋。
王依雲和劉靜比賽掰手腕子。
總之,人人看起來都在忙活自己的事情,忙得不可開交。
卻都在關注著冷夜白和基地長的事情。
“你,過的還好吧?”
基地長憋了半天,才說了這麼一句話。
“不知道你說的是從前,還是現在。”冷夜白把玩著白兮苧白皙的手指,眼神柔和,聲音也沒有半點殺傷力。
可基地長卻聽出來了,冷夜白大概是在埋怨自己。
這也不能怪孩子,這二十多年來,他一直都沒有原諒自己,為什麼沒有防備自己的兄弟。
基地長微微垂眸,他心裏其實已經認定了,眼前的青年應該是他失散多年的兒子,隻是……
他會原諒自己嗎?
他會相信自己所說的,然後便真的認為自己是他的父親嗎?
這種想法真的太奢侈了,奢侈到他僅僅是想了一下父慈子孝的場景,就無比的滿足。
想象是美好的,隨之而來的,是更加深刻的自責。
他找到了兒子,可一家三口永遠不能相逢了。
基地長沉默不語,冷夜白卻抬頭看向了他。
“你家的夫人呢?”
冷夜白的聲音很平淡,平淡到毫無波瀾。
基地長猛地抬頭,直直的看向那雙和自己的夫人相似的瞳孔。
基地上艱難的咽了一口唾沫,眼神有些慌亂,嘴巴動了動,卻沒有說話。
剛剛他說夫人去世的時候,冷夜白並不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