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會認嗎?

他又有什麼資格強迫他認自己呢?

生而不養,斷指可還。

十月懷胎辛苦生下他的是他的母親,而他沒有付出任何努力,還因為他那個所謂的兄弟,丟了孩子。

基地長嘴巴動了動,還想說什麼,卻沒再吭聲了。

“什麼也不想知道。”冷夜白抬起頭看了一眼基地長,眼中盡是淡漠。

他想知道的,已經都知道了。

想看的,也都看了。

遺憾是有的,卻也比從前什麼都不知道好多了。

基地長的手指摩擦著懷表,又想起從前的事情了。

他那溫婉的夫人因著孩子的丟失,天天鬱鬱寡歡,每天都在找孩子,卻總也找不到。

他印象最深刻的便是每年孩子生日的時候。

他的夫人說,兒子肯定不知道他自己的生日是哪天,也沒有人告訴他,他該有多難過……

所以他們每年都給孩子過生日,就算隻剩下他自己,他也給孩子過生日。

因為除了他們,再也沒有別人知道孩子的生日了。

“你的生日是……”

基地長剛開口,便被冷夜白打斷了。

“我之前又不認識你,你怎麼可能知道我的生日,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的生日。”

冷夜白的聲音裏帶著一絲狂躁。

基地長的聲音戛然而止,眼神微微暗淡了一下。

終究,他還是不想認。

白兮苧伸出手輕輕拍了拍冷夜白的肩膀,安撫了冷夜白一下。

冷夜白不是矯情的人,若是親生父母因為意外弄丟了冷夜白,還找了這麼多年,他頂多麵冷心熱的說兩句不中聽的話,最後還是會認的。

白兮苧看了一眼基地長手中的懷表。

她明白,在冷夜白的心裏,他若是不認,就代表他的父母另有其人,說不定他的母親還活著。

還有一絲縹緲的希望。

基地長抬頭看著那張眉宇之間和他與夫人之間相似的五官,微不可查的歎了一口氣。

過了一會兒,基地長還是說了出來。

“農曆十一月二十五日,那天晚上恰好下了那年的第一場雪,很美,本來我們給那個孩子取名叫映雪的。”

基地長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仿佛又回到了那天晚上,他在滿天的大雪裏,等待他第一個也是唯一的一個孩子的降生。

“像個女孩名字,不好聽。”冷夜白冷著臉道。

基地長輕輕笑了笑,“我家夫人取的。”

他家夫人天真的以為,自己會生一個漂亮的女孩,誰知道生了一個漂亮的兒子。

反正都是漂亮的孩子,叫映雪就叫映雪吧!

畢竟小孩子也不會說話,叫他什麼,他也不能反對。

沒有想到,當那個孩子有自我意識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已經是二十六年之後的事情了。

“這名字真像女孩兒!”白一凡從書裏抬頭插了一句話。

光是想著冷大哥那一張俊朗的臉叫映雪這個名字,就有些……想笑。

“有待選項,可以叫鐵柱。”基地長一臉認真的說道。

這個名字是他選的,因為他覺得如果真的生了一個兒子,叫映雪是有點不太好。

“你家孩子真慘!”冷夜白依舊是冷著臉。

基地長撓了撓頭,覺得鐵柱這個名字也還可以,一聽就很厲害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