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白府,已是富甲天下,舉國無人能及。

卻說這年入冬後,汴梁連日刮起朔風,低垂的暮空陰雲布合,大雪紛紛揚揚,如漫天飛花,到處瓊簷玉枝,樓台銀裝素裹。

天寒地凍,暮色早暗,未及黃昏城內已近無行人,唯巷子深處似隱隱見一縷炊煙,薄絲嫋嫋地隱在大雪中,融成灰蒙蒙的一片。

此時無人的南門大街上,一位約摸十五歲背著包袱的青衣少年正由東往西而行。

在他前方不遠,有位披著絲襖由小丫環打著綠傘的少女向他迎麵走來,那小丫環手中挽著籃子,籃裏供品、酥果等物件一應俱全,可見兩人剛從大相國寺裏祈完福出來。

遠處隱隱約約傳來馳騁之聲。

嘚,嘚嘚,嘚嘚嘚嘚……

急促的馬蹄聲伴隨著清脆的呼喝漸漸由遠而近,“駕!駕——”

少年抬眼望去,一匹神駿馬駒在茫茫大雪中疾馳而來,由於馬匹來勢太急加上雪花飄飛遮眼,使人一時看不清半伏在馬上之人的容貌,隻依稀可見被嘯風揚起的雪色貂裘下似乎也是年少身影。

就在駿馬飛速奔至少女身後時,一道小小的身影忽然從小甜水巷裏橫穿出來,那紮著丫髻的小稚童邊跑邊不住回頭,驚惶中根本沒注意到巷子出口處人煙稀渺的大街上竟恰有快馬馳來。

不意有童子突然從旁衝出,馬上少年大驚,眼看一童一馬就要撞上,說時遲那時快,他手中韁繩閃電般猛然一勒,“喝——”

伴隨小童收勢不住的細稚尖叫,疾馳的白馬被驟然扯停發出一聲厲嘶,後蹄硬生生刨向半空,整個馬身幾乎豎立,強大衝力把馬背上的少年甩起兩尺高,在他被拋得血氣衝湧頭暈目眩的瞬間,不意手中緊勒的韁繩使馬身偏了方向,躍落的馬蹄竟朝著被響聲驚擾後正回過頭來的少女踢去!

少年大急,足下猛蹬,手中韁繩疾扯,卻無法控製馬匹下落之勢。

就在這千鈞一發的瞬間,近在少女咫尺已然嚇傻的小丫環忽然被人一掌拍向六尺外的雪堆,與此同時早已花容失色的少女驟覺腰間一緊身子一輕,原本就要踩落在她前額的馬蹄霎時遠在眼簾丈外,咚的一聲落在她原先站立處,將一地瓊雪踏得碎濺。

馬上之人飛身躍落地麵,清俊飄逸的少年麵容上露出佩服之色,衝青衣少年抱拳施禮:“多謝兄台相助,不然小可今日定然闖下大禍。”又彬彬有禮地向少女道:“小可一時魯莽,衝撞了姑娘,萬請姑娘見諒。”

青衣少年放下少女,作揖還禮。

那少女定下神來,臉色仍微微發白,向兩人各施了一個萬福,眸光從白衣少年順手自雪堆中扶起的丫環身上轉向撲倒在路麵的小童,她輕步過去,蹲下身來,伸手欲相持一把,卻遭對方猛然推開。

她這才注意到小童粉嫩的手背泛起青烏之色,不禁怔了怔,依這厚厚的積雪,即使摔倒也不應有擦傷才是。再看那孩子,不過年約十歲,似粉妝雕琢的小臉上充盈著敵意,大大的童稚的雙眼內蓄滿恐懼的晶瑩淚光。

此時的白府,已是富甲天下,舉國無人能及。

卻說這年入冬後,汴梁連日刮起朔風,低垂的暮空陰雲布合,大雪紛紛揚揚,如漫天飛花,到處瓊簷玉枝,樓台銀裝素裹。

天寒地凍,暮色早暗,未及黃昏城內已近無行人,唯巷子深處似隱隱見一縷炊煙,薄絲嫋嫋地隱在大雪中,融成灰蒙蒙的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