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手電的照耀下,可以看出,他的頭發有些泛白了。

現在,他一動不動,脊背挺得筆直,雖然地牢黑暗簡陋,但是僅僅一個背影,就能感覺出此人的傲然風骨。

他對於他們的到來無動於衷。

薑嬈看了又看,總算找出幾分熟悉來。

那個背影就是自己的師父明禪子,隻不過現在瘦了太多。

薑嬈鼻子一酸,心中微動,輕輕叫了一聲:“師父……”

她看到,那個人的身影抖動了一下,似乎是不可置信,接著就沒了動作。

薑嬈繼續加大了聲音,叫道:“師父,是我,我是阿嬈,我來找你了。”

那人豁然轉頭,看到薑嬈,怔了一下,隨即站了起來,疾走兩步到了薑嬈麵前,他臉上慢慢溢出驚喜:“阿嬈,你來了?”

薑嬈看到了那人的正臉,心就放下了一半,可不就是明禪子嗎?

明禪子的臉也瘦了很多,可能長期居住地下,他臉色蒼白,但是眼睛很亮,他的手腕和腳腕上都帶了鎖鏈,一動就嘩啦嘩啦的響。

薑嬈忍住心中的激動,顫著聲音說道:“師父,你等等,我給你打開鐵牢。”

“薑嬈,我從沐老三身上找到了鑰匙,給你!”張一乾走過來說道。

他看到了明禪子,對他點了點頭。

薑嬈趕緊拿起鑰匙,打開了鐵牢,又打開了明禪子身上的鎖鏈,抬頭看著明禪子清瘦的臉,鼻子一酸:“師父,徒兒不孝,來晚了。”

雖然薑嬈是後來的,但是,她接受了原主的記憶,知道明禪子對原主很好,幼時的一幕一幕早就在她腦海流轉千遍,感情也早已潛移默化的產生了。

明禪子打量一下薑嬈,欣然點頭,臉上露出微笑:“我果然沒有看錯你,阿嬈,你很好,你現在很好!”

地牢陰冷,張一乾趕緊把人都勸了上去,眾人來到小樓的大廳,這才敘說分別後的情況。

當然,隻是薑嬈大致講了一下自己,又講了怎麼找到這兒的,當著這麼多人,明禪子並沒有多說,隻說自己中了沐風怡的計,被關了起來,至於為何被關,他隻字未提。

不過,等薑然說到自己發現了範家的書,又燒毀了,明禪子神情激動了起來。

“你看到的真是那本書?”明禪子激動的問。

“的確!”薑嬈說道,“我們這段時間發現了好幾件使用邪法的事件,後來發現,這些邪法都出自範家的那本書,而那本書一直在沐風怡那,所以大多是沐家所為,或者說邪法是從沐家流傳出去的。”

“好!”明禪子眼中似乎又淚花,“我猜得果然沒錯,就是沐家,害的我們範家滅族,不行,我要去問沐風怡!”

“師父,我和您還有話講。”薑嬈說道。

她把明禪子叫到另外一個屋子,才把範俊的事情說了。

明禪子更加激動:“你的意思是說,你看到我先祖的鬼魂了?能不能讓我見見他?”

薑嬈自然點頭,她把範俊叫出來,範俊和明禪子一人一鬼,麵對麵站著,神情激動,薑嬈則慢慢的退了出去。

她在門口站著,過了好久,才聽到裏麵的明禪子叫道:“阿嬈,進來吧。”

薑嬈進來,明禪子正色說道:“阿嬈,多謝你,如果不是你,我和先祖不會相認,剛才,我和先祖討論了一下,發現他失憶了,我們範家滅族,依然是個謎團,我說和沐家有關,隻是猜測,現在,我們趕緊去找沐風怡。”

“好!”薑嬈應道。

範俊重新回到了魔骨鏈,明禪子和薑嬈出來,和張一乾說了一聲,眾人開車回到了張家駐地。

沐風怡依舊瘋瘋癲癲。

這次,隻有薑嬈和明禪子進去見了她,進去之後,範俊也飄了出來。

沐風怡正捂著自己的臉哀嚎,一抬頭,就看到了明禪子。

明禪子還是很愛惜自己形象的,在地牢裏暗無天日之下,都能盡量維持自己形象,現在更是如此。

他雖然來不及洗漱,但是薑嬈給了他一張除塵符,他的身上幹淨了,又換了一件嶄新的道袍,把頭發梳理的整整齊齊,頭頂挽了一個道髻,胡子又刮了一下,現在看起來仙風道骨,清俊出塵。

薑嬈看了明禪子好幾眼,不得不承認,自己這個師父還是挺好看的。

“沐風怡!”明禪子低喝一聲。

“啊,你,你……”沐風怡尖叫一聲,捂住了自己的臉,“子幀,子幀,你別看我!”

她趕緊背過了身子,瑟縮著躲在了桌子下麵。

薑嬈不由得看了明禪子一眼,她記得明禪子說過,叫範子幀的,怎麼沐風怡也知道他的名字,還叫的這麼親切。

“沐風怡,我來是問你一句話,我們範家的書怎麼會在你手裏?”明禪子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