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少年大概比她高一個頭,眉毛烏黑,眼睛黑沉沉的,嘴唇緊抿著,頭發高高束起,用黑色緞帶紮住。
臉十分出色,讓人看一眼就忘不掉。
可是穿的相當樸素,是簡單的黑色衣服。
薑嬈眨了眨眼睛,才回過神來。
“阿嬈,過來!”薑掌門招手,指了指少年,“叫師兄。”
“師兄?”薑嬈炸了,“他怎麼是師兄了?我都沒在玉霄門見過他,他比我晚入門,怎麼就是師兄了?”
幼時的薑嬈很驕傲,也有驕傲的資本,掌門之女,天資縱橫,小小年紀就已經金丹圓滿,這個修為比許多修煉了百十年的師叔都要高,因為入門早,她總是稱自己為大師姐。
因為她不想叫任何人師兄,沒辦法,少女一出生就沒了母親,沒人教,掌門又慣著她,難免驕縱。
薑嬈的修為可以吊打大多數師叔,更別說和她同批入門的小蘿卜頭,所以,那些少年少女叫起師姐來也不會不服。
可是,忽然來了個人,也就和她一樣的年紀,根本沒在玉霄門呆過,怎麼就要叫師兄了?
薑嬈不服,很不服,當即就叫起來了。
“爹,我入門早,修為高,他憑什麼是師兄?”薑嬈叫道。
薑掌門歎氣:“他是你大師叔在外麵收的,也是剛出生就收進了門,你師叔一直在外麵,這些年一直教導他,現在你師叔不幸遇難,他才回玉霄門,他年紀比你長幾歲,入門比你早,當然是師兄。”
薑掌門是前掌門的弟子,列第二,他不是最優秀的,最優秀的是他的大師兄,可惜那人生性瀟灑,在山裏待不住,早早的出去曆練,就不回來了,薑掌門隻得做了掌門。
沒想到,十幾年後,他師兄沒回來,他師兄的徒弟回來了,而且師兄已經遇難了,薑掌門剛才悲傷了好久,這才緩過神來。
薑掌門說道:“他叫祝修塵,以後就是你師兄。”
薑嬈知道自己大師叔的事情,如果祝修塵是大師叔的弟子,入門又比自己早,的確該叫師兄。
可是想到自己打了十多年才奠定了大師姐地位,她就不甘心,當即斜著眼睛,看著俊秀少年說道:“爹,可不能這麼說,大師兄大師姐可不是誰都能當的,修為必須要高一些,他的修為,至少要高於我吧?哼,畢竟他比我大!”
“你鬧什麼?”薑掌門發火了。
“我沒鬧啊,他要當師兄可以,跟我打一架!”薑嬈擄了擄袖子。
“打打打,你天天就會打,你知道大師兄大師姐的責任嗎?憑你的樣子,哪裏當得了大師姐?你以為大師姐會打就行了?你會不會以德服人?”薑掌門怒道。
平時他對女兒十分嬌慣,很少大聲說話的,可是現在突然聽說師兄的噩耗,他心煩意亂又悲傷不已,控製不了情緒,所以才對女兒發火。
平時薑嬈總鬧著當大師姐他沒當回事,曆來的大師兄大師姐哪裏是好當的?要幫掌門處理事務,幫師弟師妹們處理紛爭,要處事公平,德才兼備,甚至是以後的掌門人候選人。
總之,要求很高,也是非常累的。
他從沒想到讓薑嬈做這些,薑嬈性子驕縱,也幹不了這些。
薑嬈看到父親發火,當即就委屈了,她年紀還小,眼淚就在眼睛裏滴溜溜的轉,她忍了又忍才沒有流出來。
“師叔,我和她打一場吧。”忽然,祝修塵說道。
薑嬈滿眼含淚,轉頭就看到了祝修塵平靜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