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 樹敵,策馬揚鞭遲遲未歸(一更)
161 樹敵,策馬揚鞭遲遲未歸(一更)
聽到柳靜菡的話,穆王妃褚遙卿的臉都綠了。
“你!”她顫抖的手指著柳靜菡,簡直就是咬牙切齒。
“我怎麼了?穆王妃不要感到抱歉,雖然我很遺憾,可是能夠為災民貢獻一份心力才是最重要的。真是要好好感謝您這五千兩銀子了。大家一起為穆王妃的慷慨鼓掌!”
說完,她就率先開始鼓掌。
其他的夫人、小姐本來有些錯愕,可是看到楚王妃率先鼓掌,她們也隻能跟著稀稀拉拉的符合。
那種尷尬的場麵真是要多詭異就有多詭異!
穆王妃陰沉著臉一路疾行回到了自己的院子裏。
剛剛走進自己的屋子,她的滿腔怒氣就再也按捺不住!
“啪”“啪”“啪”!
三隻上好的白瓷茶杯就被她一怒之下摔成了粉末。
兩個丫鬟捧著她剛剛拍賣回來的“戰利品”,哆哆嗦嗦的站在一邊,恨不得把呼吸聲都給弄沒了。
她發泄了半天,終於算是把氣喘勻了,就在她即將要把魔掌伸向那隻茶壺的時候,外麵的丫鬟卻慌慌張張的回稟道:
“啟稟王妃,王爺來了!王爺這邊請!”
穆王妃心裏一慌,這是人已經到了?
她看了看一片狼藉的地麵,頓時有些緊張。
兩個丫鬟總算是有些眼色,匆忙放下手裏的花瓶,就開始收拾。
小丫鬟一掀簾子,就有一位長身玉立、身材健壯的貴族男子走了進來。
隻見他劍眉星目、鼻梁挺直、嘴角邊帶著幾分的倔強,整個人都顯得強勢而強壯。
他的容貌也算得上英俊,可是和溫文爾雅等形容詞絕對搭不上關係,反而帶著男子的英雄氣概和粗豪之氣。
可不正是武德帝的次子,周賢妃的親兒——穆王司徒仁。
穆王/剛走進屋子裏,就看見兩個丫鬟跪在地上收拾東西。他定睛一看,就知道這必定是自己的王妃又拿屋子裏的瓷杯撒氣。
“你這又是怎麼了?不是說去參加什麼拍賣會?怎麼還是這麼的不沉穩?”穆王的語氣裏帶著一絲的冷然。
他對著褚遙卿竟然全然不像是夫妻之間的情誼,反而更像是對待下屬。
褚遙卿心裏一酸。
她和穆王成親這麼久,真可謂是相敬如“冰”!
她自然是有心效仿山伯英台比翼雙飛,更有想要如同玄宗貴妃生死相依。
奈何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穆王整個人都是冷情到了極點,根本不屑於和她談論兒女私情。
在他的眼中隻有“那件大事”!
“你瞧瞧你的模樣,哪裏像一個王妃?倒像是一隻喪家之犬!”穆王絲毫不憐香惜玉,口吻嚴厲異常。
褚遙卿有心辯駁,可是無奈最近的幾件事情,她都栽了跟頭,尤其是等到今日的事情傳開,隻怕她又要變成京城高門大戶茶餘飯後的笑柄了。
她隻能低聲下氣的說道:“不過是這幾個丫頭手腳不利落,打落了茶杯。王爺千萬別誤會。”說完還冷冷的看了那兩個可憐的替罪羊。
那兩個丫頭也算是有眼色,立刻就跪倒謝罪:“都是奴婢們不謹慎,還請王爺王妃贖罪。”
穆王哪裏不明白這不過是王妃在巧言令色?可是他也不能太不給這個正妃顏麵——畢竟她是褚相的孫女,又是褚莊妃的親外甥女。
然而,他也不耐煩看她的做作樣子。
“罷了,我也不願多說。我今天過來,不過是想告訴你萍萍似乎是有了身孕,你給她單獨安排個院子。”
穆王妃先是一驚,隨後就立刻裝出一喜,笑著說道:“果然嗎?這可真是天大的好事。如果妹妹真的有了,也算是咱們府上的大喜事了。”
穆王覺得她有些過分欣喜了,可是又實在挑不出什麼毛病,隻能是頷首答應。
這時候,有個丫鬟匆匆進來,低聲說道:“啟稟王妃,楚王妃讓人送了一封信過來!”
說完就將手裏的信封遞給了褚遙卿。
穆王爺見狀,就起身說道:“你忙吧。隻萍萍的事情別忘了。我這就去了。”
他這一趟過來就是為了給那個賤人要東要西?
楚王妃暗自咬碎了銀牙,卻也隻能和血吞下,麵上還帶著溫婉的笑容,起身相送。
穆王走到門口的時候,終於看到了那兩隻十分顯眼的花瓶,他瞥了一眼說道:“這對花瓶倒是不俗。”
褚遙卿剛要解釋,穆王卻又道:“你有功夫在屋子裏摔杯子,倒不如和楚王妃多學學。四弟的眼睛雖然瞎了,卻有王妃幫著增光添彩。我如今四肢健全,你卻從來不曾給我添過什麼助力!孰好孰壞,真是一目了然了。”說完就撂下話,一甩袖子去了。
這分明就是說她不如柳靜菡那個賤人!
褚遙卿胸中的怒火越來越旺盛!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穆王將她和柳靜菡做對比了。
因著柳靜菡嫁給楚王之後著實的出了幾次的風頭,也間接的使得楚王為人矚目。
誠然這種影響力究竟是大是小,是好是壞,都沒有統一的判定,然而好歹這算是幫了楚王一把。
這也使得本以為取了名門之後,可是後宅無憂,甚至得了巨大幫助的穆王心裏產生了不平衡。
憑什麼我的妻子無論是出身和地位都遠遠高於楚王妃,可是卻無法起到和楚王妃一樣的積極作用?
所以,穆王就總是拿二者做比較,其目的當然是為了使得穆王妃能夠見賢思齊,也變得更加積極的輔佐自己。
可是他顯然是低估了女人的嫉妒心。
等到他的身影漸漸消失,褚遙卿的臉色頓時沉得比墨還要黑上三分。
她越看那兩隻唐三彩的聳肩花瓶越不順眼。
她又想起柳靜菡那賤人得意的在她耳邊說的話——
“恭喜你,花五千兩銀子買了一對贗品!”
褚遙卿再也按捺不住,走過去,一腳一個,將兩個花瓶踢翻!
頓時兩個碩大的花瓶就應聲而倒,碎瓷片濺得滿地都是!
看見兩個礙眼的花瓶變得粉碎,她才算是稍微舒心了一些,就好像那變得粉碎的根本就是柳靜菡那張該死的臉!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斜眼看著那兩個已經被滿地瓷片弄得錯愕無比的丫鬟說道:“還不趕緊給我收拾了!”
然後她想了想又說道:“一會兒去找張總管,給鄧夫人安排個單獨的院子。”那個賤人還真得好好安置了,免得王爺起疑,以後再做打算。
終於,等到丫鬟們都收拾幹淨了,那鄧夫人的事情也安排妥當了,褚遙卿輕鬆的躺在貴妃榻上,微微眯了眼睛,享受著丫鬟慢慢揉著自己的肩膀。
她這時候才想起來楚王妃還給她送了一封信。
“繡屏,去把那信取來。”
一個圓臉、容貌清秀的大丫鬟就走去取了那信。
她才是自從褚遙卿在閨中就十分得寵的貼身丫鬟。
“我也懶得看了。你打開,給我念一念吧。”褚遙卿冷然說道。
那繡屏依言打開了信封,又取出了一張精致的信箋展開。
當看到上麵那幾個字的時候,繡屏頓時覺得自己頭上的冷汗流了下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褚遙卿等了半晌,卻沒聽見繡屏說出半個字來,心中惱怒,一拍身下的貴妃榻,杏目圓睜,大聲嗬斥:“你是聾了不成?我讓你讀出來!”
繡屏此刻就是再恐懼,也隻有硬著頭皮,顫抖著說道:“穆王妃,人有失言,今日本……本是本妃的一番氣話。那雙花瓶乃……是價值千金的珍……珍品!柳氏敬上。”
短短幾句話,卻讓繡屏讀的斷斷續續。
褚遙卿的身體猛然一僵,她死死的咬住本就有些蒼白的下唇,一把推開跪在自己身旁的小丫頭。
她本來已經平息的怒火又重新被點燃!
賤人,賤人!
她根本就是故意的!
柳靜菡!我褚遙卿和你勢不兩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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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妃!”周王彎腰走進了韓氏的屋子。
一抬眼就看見韓氏雙眼赤紅的坐在自己的床榻上發呆。
韓氏一向是個活潑可人的性子,周王一直都是看到她天真爛漫的模樣,何曾見過她這幅梨花帶雨的較弱模樣?
周王對韓氏好歹也有幾分的喜歡,就匆忙走了過去,摟著韓氏說道:“你這是怎麼了?今兒不是高高興興的去了參加楚王妃的拍賣會,怎麼回來了倒成了這幅樣子。”
周王說完之後,就覺得懷裏的嬌軀一僵。韓氏本來還算是淚盈於睫,如今則是淚水滂沱了。
“王爺,都是臣妾不好,臣妾給你丟人了!”韓氏委屈異常的哭喊。
“有什麼話你就說,這是誰欺負你了?”周王皺了皺眉頭。
韓氏聽出了周王的語氣中有那麼一絲不易察覺的不耐煩,她趕忙擦了眼淚,哽咽的說道:“我沒能拿到‘福’字!”
周王看到韓氏那無盡委屈的模樣,不知道為什麼就有了三分的厭煩。可是他還是耐著性子說道:“什麼‘福’字?你這沒頭沒尾的,本王真是一頭霧水。”
他本來是想要來問問柳靜菡的近況,怎麼料到卻變成了聽韓氏哭訴。
“穆王妃和我……還有幾位夫人,去得晚了一些。也不知道怎的,那楚王妃就沒有給我和穆王妃、褚八小姐安排座位。褚八小姐不堪其辱,就離場了。我尋思著這好歹是一場善舉,我代表著的又是王爺你的顏麵,就忍著站了全場。”韓氏好歹控製了情緒,把事情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