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她到底是怎麼說的!你要是敢再隱瞞半句,我就稟告你父皇,讓他直接把你送到庵堂裏給你那幾個公主姑奶奶作伴!”
司徒麗人猛地抬頭,就看見母妃眼中簡直如同噴火,好像就要生生的吃了自己!
她不是在開玩笑!
如果她不說實話,母妃真的會把她送去庵堂!
那庵堂裏住的是兩個前朝喪夫的公主,都已經是六十上的年紀了。整日裏隻會吃齋念佛,連大門不都出,過的根本就不是人的日子!她曾經見過兩回公主姑奶奶,那眼睛都是木得不會轉動了,簡直就是活死人!
“不,不,母妃,我都說,我不要去庵堂!”司徒麗人嚇得再也不敢隱瞞。
原來,正是公主的乳母陳嬤嬤勸說公主先假意答應莊妃,而後等到莊妃卸下警惕,再做圖謀。
“陳嬤嬤說當年四哥的親娘康嬪也是個出身低微的宮女,後來也深得父皇寵愛。所以父皇其實心裏也不反對和身份不高的結親的。她讓我先答應您,然後,然後……”司徒麗人越說聲音越低。
“荒唐!”莊妃“啪”的一拍桌子,惡狠狠的瞪了女兒一眼:“你是傻了不成!這樣的鬼話你也相信!你父皇是什麼人?他貴為一國之君,自然是可以想要任何女人做妃嬪,不會有任何人有膽子非議。可是你呢?你作為公主,代表的卻是皇室的顏麵,你覺得你的父皇會把自己的麵子放在地上踩嗎?”
帝王就是這樣的。
不是有句話是不需州官放火,隻許百姓點燈?
他自己不管香的臭的都往屋子拉,可是輪到自己的兒子女兒,他又怎麼會允許他們做出什麼讓自己顏麵掃地之事?
莊妃簡直是怒不可遏。這個女兒難道這樣愚魯不堪?這麼明顯的昏話居然也信以為真?
作為莊妃,她最開始就是作為妃嬪來到了當時還是皇子的武德帝身邊,又何曾有過什麼戀愛的感覺呢?她的愛情恐怕是還沒有開始就已經被王府後宅的明爭暗鬥給深深埋葬了。
她也不是不懂愛情,隻是覺得這樣的東西對於一個出生在王室的公主來說實在是太過奢侈了,也可以說是太無用了。
雖然她不至於從小給司徒麗人灌輸這樣的思想,可是自覺也從來不會鼓勵她去“喜歡”什麼人。
在一個公主來說,隻有合適不合適,不存在喜歡不喜歡。
也許,對於一個出生之後就無憂無慮的少女來說這些話,真的有些殘熱?莊妃突然不明白到底怎樣才算是對女兒好。
這一番道理,她左思右想居然不知道該怎麼跟女兒說。
真正從嘴裏說出來居然就變成了一句:“這段時間你別回自己的宮裏了,就在這裏住兩天吧。”
說完,就歎著氣的走出去了。
“母妃,能不能放過陳嬤嬤……”司徒麗人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充滿了祈求。
莊妃沒有回頭:“你該明白,當你在除夕宴會上故意說出那句話的時候,陳嬤嬤就已經沒有活路了。”說完就頭也不回的走了。
司徒麗人整個人如同脫了水一般,癱軟在椅子上。
沒錯,那天她的確是故意在除夕宴會出言詢問柳慕風的病情。
這也是陳嬤嬤出的主意。其目的自然是要吸引柳牧的注意。
她不是真的天真無辜,她自然明白其實這是有點逼著對方先動手的用意,畢竟大部分還是忍不住做駙馬的誘惑的。
如今,她還不知道到底柳家有沒有行動,她的母妃卻是已經把軟禁在了長禧宮。
難道,一個公主想要找一個自己喜歡的人做駙馬就這麼大逆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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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長清仔仔細細的給司徒俊診脈。診完左手,診右手,又特意看了舌苔,甚至翻了翻眼皮。
一切都結束之後,他還是有些笑不出來。
這個情況……的確是師傅之前在他的劄記中記載的一個病例有些類似。
那一次雖然確實是治愈了,可是說起來也不過是僥幸。
那時候,他還是師傅身邊充作藥童的小徒弟。卻是有幸親眼目睹了當時的過程。
當時師傅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給患者施診。這樣才能在不損傷大腦和眼部其他經脈的情況下進行治療。
他看了一眼麵色平和的楚王,又看了一眼帶著期望之色的楚王,突然心裏十分的忐忑。
他,真的能像師傅那樣完成這樣的絕技嗎?
可是,他又非常的憧憬,如果他真的完成了這樣的治療,應該也可以成為名留大順曆史的一代名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