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郡主看起來也是明白她母親的苦衷。她也不想母親太過為難。然而情之一字是最難估計的,如今她就頗有些一往無前的架勢。
她隻能軟語勸慰道:“母親,那琴姨娘如今哪裏還敢和母親作對呢?尤其是現在弟弟年紀也大了,她們就更加不敢放肆了!”
靖安侯夫人哪裏敢和女兒說,就是她的荒唐行徑才讓侯爺和她離了心,而且讓後院裏那些可惡的妾室蠢蠢欲動。
說到底,長安郡主對楚王癡纏的事情早已經傳遍了整個京城。
本來心高氣傲的長安郡主如今隻怕已經是名聲掃地了。
而且,更為堪憂的是,傳出了這樣的名聲,又有誰還會來向長安郡主提親呢?
可是,顯然長安郡主並沒有想過這些事情,她顯然已經被所謂的愛情迷昏了眼。
“女兒,你聽我的話,咱們不要在想著那個什麼楚王了。就憑你的人品,想要找個什麼樣的不行?而且你父親說了,你真的可以考慮一下肅王的。他的人品才學都是一等一的,又是貴妃的親子,可比那個一生下來就沒有娘,又瞎了眼睛的楚王強多了!”
真真兒可憐天下父母心。靖安侯夫人居然已經把話說到了這等地步。
“娘!你又何必多說,我心意已決。”奈何長安郡主壓根不想多說。
其實她心中如今未嚐就沒有悔意,但是現在已經騎虎難下。
不知道有多少人等著看她的笑話。她如果這時候再說要放棄,隨便找個人嫁了,隻怕會有更多的人看不起她。
那些小姐貴女的心思,她再明白不過了,最是捧高踩低,如果她如今示弱,隻怕是會一輩子被人嘲笑了。
靖安侯夫人自然不明白女兒這一番九曲回腸的心思。
“你聽娘說,咱們老家那邊的人還不知道你的事情,你不如……你表哥等了你這麼多年,你也……”
“娘,你別說了!”長安郡主猛地起身,再也不理自己的母親,直接拂袖而去了。
靖安侯夫人深深歎了一口氣,簡直是欲哭無淚。卻也隻能緊著追上去,生怕女兒再弄出其他的禍事來。
待到隔壁再無聲音,柳靜菡才鬆了一口氣。
“這麼說起來,皇上是真的有意讓肅王和靖安侯府結親?”既然靖安侯夫人說出這樣的話,想必是武德帝曾經給了靖安侯什麼暗示。
柳靜菡沉吟了片刻,說了這麼一句話出來。
司徒俊對於這些這件事情也是很在意的。
他倒不是在意那長安郡主嫁給誰,可是問題是如果錢貴妃真的和靖安侯聯成一線,隻怕他……的心願就更難完成了。
看到司徒俊不出聲,柳靜菡也是默不作聲。
兩個人都是不願意見到錢貴妃的勢力繼續壯大的。
“靜菡,我問你一件事情,女人難產都可能是什麼原因造成的?”司徒俊突然風馬牛不相及的問了一個問題。
柳靜菡一愣,有些猜不透他的心思。她穩定了思緒,還是回答:“這……事情很難說,會有很多原因的。比如胎兒太大,孕婦體弱,或者……”
“或者是外人動手腳,比如說接生的穩婆,對嗎?”司徒俊接口說道。
他的聲音很冷,又帶著幾分的哀傷。
柳靜菡突然明白了什麼。
“你是懷疑你母親的死……有問題?”
司徒俊一字一句的說道:“不是懷疑,而是肯定!”
柳靜菡大驚:“這事情過去二十多年了,你怎麼如今才提起來?”
“不是如今才提起來,而是在我心裏放了二十多年了。之前,我……始終是覺得這件事情太過駭人聽聞,所以沒有和別人提起過。更何況,我也沒有證據。”司徒俊越發的低落。
“這事情是誰告訴你的?你當初不過是個嗷嗷待哺的嬰兒!”柳靜菡想了想才問道。
“是,是趙嬤嬤。她當初一直都守在我母親的身邊,我覺得她的話應該不會是假的。”司徒俊回答。
柳靜菡卻是覺得趙嬤嬤的話可信度不高。
首先,宮裏的女眷生產的時候,除了有接生的穩婆之外還有不少懂得簡單醫術的宮女跟在旁邊,並不會出現產婦單獨和穩婆一起的情況。
其次,趙嬤嬤這等貼身的奴仆卻是未必有機會進入到產房的。這也是因為太醫院怕過多的閑雜人等會影響產婦正常生產。
所以,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趙嬤嬤應該都沒有機會看到康嬪的生產過程。
可是,她為什麼口口聲聲的說康嬪是被人害死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