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語氣倒是比方才和緩了許多。
肅王低頭看見周益之,微微皺了眉頭。方才隻顧著注意柳靜菡,沒成想這個新上任的順天府尹,居然也在這裏?
可是他到底是在皇宮中長大的,哪裏會真的懼怕什麼。
“父皇,兒臣有事回稟。兒臣發現此次科考,恐怕是有舞弊的現象。更有可能有人到處販賣試題!”
他本指望著武德帝會表示出驚訝或者憤怒,誰知道他居然隻是輕輕的看了一眼跪著的周益之。
“五弟,你來的正好,正好這位周大人也過來向父皇舉報此事的!”楚王司徒俊有些冷然的說道。
肅王的神色一窒,怎麼也沒料到那周益之居然也是和自己同一個目的?
他一向心思縝密,立即就想到了周益之的背後會不會就是有穆王母子在指使。
雖然那穆王自從上次武德帝被刺殺事件之後的種種荒唐行徑被揭發之後,就做出一副一蹶不振的模樣,可是都是身為皇子,每個人的雄心壯誌都是一樣的,他怎麼可能相信穆王真的就如此就偃旗息鼓了?
他們周家出麵揭發了舞弊之事,他和周王這兩個主考官自然是首當其衝受到牽連。
他不免有些慶幸自己當機立斷,沒有繼續拖延時機,否則倒是被這起子小人占了先機,到時候自己的盤算就算是徹底落空了。
他很快的做出一副驚訝的表情:“原來竟是如此嗎?看來此事真的不是空穴來風了,否則也不會驚動了順天府了。”
武德帝接著問道:“你又是怎麼發現其中的端倪的?”
“那一日在大殿覲見的時候,臣向那二榜第十名提問之後,他居然一時緊張就暈倒了。兒臣當時就覺得有幾分的可疑,他當時的模樣倒是不像是緊張,反而更多的是心虛。兒臣就疑心他是不是根本就名不副實,所以不敢獻醜回答問題?”穆王說出了心中的疑問。
“二榜第十名”這幾個字讓柳靜菡和司徒俊又是不由自主的相互對視,兩個人心中各自有了計較。
武德帝眉頭微微皺起,卻是點了點頭,示意肅王繼續說下去。臉上也露出了一抹興味。
“儀兒,你倒是個細心的。你說說吧,你都查到了什麼。”
肅王有些聽不出武德帝這話裏的意思到底是喜是怒,隻能繼續說下去:“兒臣隻好是派人跟著那為進士,誰知道卻聽見他私下與人談論,說是花了三萬兩銀子同人買了今科的試題!”
“啪!”武德帝猛地拍了一下禦案,憤怒的說道:“竟然有人公然討論此等大逆不道之事?真是世風日下!”
殿中的眾人都嚇了一跳,也都感覺到了武德帝的憤怒。
“那二榜第十名究竟是何人?如此的放肆!有道是空穴來分,未必無因。就算是真的不是買題,可見此人也必定有所不妥。”武德帝冷了臉孔問道。
肅王卻是奇怪的回頭看了司徒俊一眼,欲言又止
司徒俊自然是一副懵然不知的模樣。
周益之冷眼旁觀,心中嘀咕,難道這事情又和楚王有關係?
果然今天是這位楚王殿下陰雲罩頂?
怎麼接二連三的有人來找他的麻煩?
武德帝當然不會管肅王所謂的猶豫,他隻是厲聲說道:“說!難道當著朕的麵,你還要胡亂替人遮掩?”
肅王自然是誠惶誠恐:“父皇,那人不是別人,正是四哥府上那位側妃,楊氏的親生哥哥楊子康!”
楚王和柳靜菡都是一驚。
楚王連忙拱手說道:“父皇,此事,兒臣的確不知啊!她不過是個側妃,兒臣又怎麼會關心她的兄長到底是誰?又是否參加了科舉?”
柳靜菡也焦急的說道:“皇上,的確如此。就算是我的兄長參加科考,也是因為我主動告知王爺的。那楊氏也不過是一個沒有上了玉牒的側妃,她的事情怎麼可能會讓王爺上心?”
接二連三,居然都有證據指向司徒俊,而且都是和科場營私舞弊有關。
偏偏又在這個時候爆出了皇上私庫失竊,丟失了三百個金錠的事情,隻要是稍微有心的人都會把兩件事情聯係在一起!
無論是柳慕風,還是楊子康,說到底都是司徒俊的大舅子,都算是和司徒俊沾親帶故。
楊氏倒也罷了,也就是個不輕不重的側妃。可是柳靜菡就不同了,她和司徒俊一向是鶼鰈情深,這是京城高門大戶都知道的事情。所以,如果說楚王為了楚王妃偷盜金錠幫著柳慕風買題通過春闈,似乎真的是合情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