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平日裏,這條巷道都是安靜的很,可是萬萬沒有想到,當身著華服的玉妃剛剛踏上這條路,就突然有一個人影猛地撲到了她的麵前。
那人蓬頭垢麵,然而身形纖弱,怎麼看也是一個女子,她撲倒在玉妃的腳下,不分青紅皂白就大喊:“娘娘,救命啊!冤枉啊!”
玉妃和隨行的宮女太監自然是嚇了一跳。
這皇宮重地,又是從哪裏突然跑出這麼一個東西?
玉妃的貼身宮女夏離,當先一步就搶在了玉妃的麵前,將玉妃死死的守在身後,然後才敢細細打量麵前這個人。
這人早已經瘦的不成樣子,衣衫襤褸,渾身散發出陣陣令人作嘔的臭氣。最最駭人的卻是這人隱藏在那一頭亂發之下的臉孔,細細看去居然是少了一隻耳朵!
饒是夏離見慣了大場麵,驟然看到這樣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東西,也是嚇了一跳。
“大膽!什麼人居然敢冒犯皇貴妃娘娘!”
那人本來還有些害怕,此刻一聽眼前的人就那些看守的婆子們日日議論的新晉的皇貴妃,反倒眼睛一亮。
她立刻不管不顧的磕起頭來。那頭顱磕在青石板鋪就的路上,咚咚作響。在這空曠的巷道裏顯得格外的刺耳和詭異。
不過一會兒的功夫,那人的額頭上就咳出了一道血痕!
玉妃從夏離的身側偷眼望去,那人不顧血肉模糊卻是隻是一味的磕頭和高呼冤枉,到底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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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到底是什麼人?怎麼會在皇宮之中亂闖?”武德帝一臉不悅的看了那位內廷大總管王喜。
王喜聽了皇貴妃的話之後,早已經是冷汗直流。
居然有人膽敢阻攔皇貴妃娘娘,而且偏偏是出在封妃大典這一天,這不是存心找不自在嗎?
可是這人找不自在也就罷了,這分明不就是要把他也拉下水嗎?
他頂著武德帝能殺死人的目光,想了一會兒,這才訕訕的說道:“皇上贖罪。聽娘娘說得那個位置應該是離冷宮不遠……您也知道,冷宮之中住了不少前朝獲罪的妃嬪……有很多都是已經有些瘋癲了。想必這個……也是這一流的人物。”
皇貴妃立刻回應:“王喜說得不假,後來本宮讓人去查,那人果然是從冷宮裏跑出來的!”
王喜鬆了一口氣,心道,是瘋子就好!如果是個正常人,隻怕是他還要擔幹係!
“娘娘,那冷宮中的前朝妃嬪大多是神誌不清,估計是趁著看守的婆子太監不慎,所以才跑出來驚擾了娘娘……”
“不!”皇貴妃打斷了他的話,“今日攔下本宮的並不是前朝的妃嬪,而是本朝的一個宮嬪!”
“什麼?竟然有這樣的事情!”武德帝有些糊塗了。
據他所知,他登基之後並沒有將任何的宮嬪貶入後宮!又怎麼會有冷宮中人自稱是他的後妃?
“臣妾也是十分的震驚。畢竟臣妾入宮日子也不短了,雖然後宮中姐妹眾多,然而皇上宅心仁厚,可是從來沒有聽說有哪位姐妹被打入冷宮的啊!”皇貴妃皺著眉頭說道。
王喜聽了這話,心裏嘀咕,這位到了這樣的時候也不忘了要去誇上皇上兩句,偏偏又是這樣的不動聲色。比之那靈巧過分、有些做作的麗嬪可謂是更加高明三分了!
最難得的是,居然還能在危機時刻不顧自己的性命救下皇上。怎麼這麼多年,自己居然沒有發現後宮之中有這麼一個厲害人物?
究竟是她隱藏得太好,還是自己這個內廷總管瞎了眼?
武德帝點了點頭,他雖然對後宮之事不太上心,可是妃嬪打入冷宮並不是小事,他應該不至於沒有任何的印象。
“那人究竟是何人!難道不是在編造謊言或者瘋言瘋語?”武德帝的眉頭一皺,就有些不耐煩了。
皇貴妃見狀,連忙轉了話鋒說道:“皇上,臣妾當初也不相信她的所言。可是她後來說出了自己的名字。要說此人,當年臣妾還真的見過一次,否則也不會被她攔著,聽她訴說冤屈,進而耽誤了時間了!”
“什麼!你見過?”武德帝更加奇怪了!
“不錯。雖然她如今早已經沒了當初的模樣,可是臣妾聽她說話口齒清晰,又能說出自己的名字和位份。臣妾細細一問,她方才說是姓孟,名含煙!”
“孟含煙!”武德帝對這個名字還是沒有絲毫的印象。
反而是王喜臉色大變!
他對這個名字可是印象深刻!
這不就是當年出首告發醫女李如貞與侍衛私通,導致李秉正全家滅門的那個宮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