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婧端起酒杯,一口喝下五分之一,辣得喉嚨如火燒,辣得心頭作痛,辣得記憶上心頭,眼眶通紅。
“我還以為自己撿到寶,哪裏知道,我是撿到一個罪受。”
“不至於吧?”姬飛有些不理解,一個人就算懦弱了些,也不至於是一種罪啊。陳婧又不是沒有自己的事業,相反,她的事業做得蠻好的。
一般有自己事業的人,都不會說把整個人生寄托在某個人身上。
不會因為說某人哪裏沒出息,就覺得自己的人生也完蛋了。
陳婧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呢,真是讓人百思不得其解。
陳婧慘淡笑笑:“所以說你不明白,你不明白被迫成為一個女強人的感受。我性子也不是那種強勢的人,卻被迫要成為一個強勢的人。你知道違背自己的天性,有多難過嗎?”
“是挺難過的,但這……似乎也不是很充分。要知道,對方沒有強勢逼迫你,一切都是你的選擇。”
“是啊,都是我的選擇。”陳婧無奈一笑,又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看來她是真的不開心,想要借酒澆愁。
“像今天的事情,不過是我們日常當中最不起眼的一環。哪裏像個男子漢,連我這個做妻子的都看不下去。”
“這事兒你同事也不地道,她懷孕怎麼就能把一個快死的病人交給你,最起碼也該打好招呼啊……”
姬飛心想不能再陪著陳婧聊家庭,這事兒既然無解,倒不如把她的矛盾轉移轉移。
“婧姐,眼下是多事之秋,不如你也要個孩子,這樣一來,你也請假,還省得被卷進醫院這些糾紛當中。”
陳婧一口把酒全喝了。
六分的醉意朦朧,七分的惱火:“你真是專門撿我不開心的事兒說,那你以為是我不想要孩子嗎?!”
姬飛驚了,一瞬間心思轉過萬千。
“不是我不想要孩子,是他沒那個能力!你知道‘形婚’嗎?”
姬飛苦著臉點頭。
現在算是知道陳婧為什麼這麼不開心了。
“他在外麵還有個姘頭,嗬,男的,一米九,身高體壯。”
陳婧冷笑著:“我和他的婚姻,不過是他為了掩人耳目的幌子。就算是想要個孩子,我也沒那資格,真是諷刺。”
姬飛很想捂住耳朵,告訴陳婧我不要聽這些。
太毀三觀了。
沒想到婧姐的老公竟然是個受!
這誰遭得住啊。
“婧姐你父母知道這事兒嗎?”
“我哪裏敢說,他在我父母麵前表現得就是那麼好。再說這種事情,傳出去,我怎麼做人啊!”
“那你現在告訴我……”
“我不在乎了!我受夠了!”陳婧有些歇斯底裏,眼睛裏透著仇恨,“那麼多年,我忍了,可這個忍耐也是有個限度的,我積攢夠了失望,我要跟他離婚!”
“婧姐,我支持你!”
像這種事情,做出決定很需要勇氣。
寧毀十座廟,不毀一樁婚,但姬飛還是支持毀了這樁婚。
陳婧這麼好的女人,不該受那份委屈。
陳婧端起酒杯,一口喝下五分之一,辣得喉嚨如火燒,辣得心頭作痛,辣得記憶上心頭,眼眶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