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李蔓眼底露出欣喜,曾經自己也愛過這麼一句,想想孔子跟自己弟子之間午後閑聊時的對話,也甚為溫馨有趣。
李畫瞧了她一眼,然後就微笑著說,“真想看看子貢究竟什麼模樣?方方的,那會是人嗎?還有,孔子說他不是假的,當然不是假的了,嗬嗬。”
李蔓聽言,徹底呆了,狐疑的看著他,“你?你剛才不是在跟我解釋這則論語吧?”
“嗯?”李畫仍然麵帶笑意,“難道你不覺得有趣嗎?一個臉方方的人,一個假夫子……”
“打住。”李蔓見他沒有半點胡說之意,忙伸手做了個停止的手勢,吃驚的問,“誰跟你這麼說的,你們夫子?”
李畫似乎愣了下,旋即呐呐點頭,“怎麼了?每次一說這則,我們都覺得好笑。”
是好笑,你們夫子可笑,好好的一則論語,怎麼解釋成那樣了?就算字麵解釋也不對啊,何況,那不是假,而是暇。
李蔓無奈的看他一眼,拿過書,指著這則論語說,“你們夫子也許就是逗你們玩呢,這則論語不是那麼注解的,它大概就是這樣的情景,子貢很生氣,向老師宣泄,“某某真壞!”夫子聽了,不以為然。然後就對他說,“你還有那閑工夫,去關注別人?你可真是的,我就沒那時間!而且,最後這個字,不是假,而是應接不暇的暇。”
李畫垂首,眸底神色越發深了下去,李蔓的注解清楚明白,生動而帶有生活趣味,比夫子那樣刻板的解釋都要好,她真的隻是學了點皮毛?
“怎麼了?”李蔓怕他不信,又道,“我沒騙你,不信,你換個夫子問問,嗬嗬,這幸虧不是考試,不然你慘了。”
李畫合起書本,他已用不著再試探了,也不敢再試了,他心裏頭甚至湧現出新的念頭,媳婦並不是什麼大戶人家的丫鬟,哪裏有丫鬟識文斷字的?她的身份……
李畫突然不敢往深了去想。
“你……”李蔓疑惑的盯著他,這小子該不是試探自己的吧?那演的也太像了吧。
李畫忽地抬頭,朝她笑道,“我想了下,覺得你說的在理,等回學裏,我再問問。”
“哦。”李蔓輕舒了一口氣,點點頭。
“你……”李畫過了一會兒,又狀似隨意的聊道,“不過我們夫子去省城了,還要過幾日才能回來。”
“哦。”李蔓聽著窗外有些響動,猜李言正在那兒幹活。
“夫子是我們這裏最有學問的人,據說在京城有很多同窗。”李畫靜靜的觀察著她的神色,說到京城二字,她並未多少反應,這讓他放下心來,卻又多了更多疑惑。
“夫子也去過京城。”李畫見她沒動靜,接著說,“據說京城很大很大,人也多,什麼東西都有,世人一輩子見不到想不到的好地方。”
“哦?”李蔓終於來了那麼丁點興致,隨口問了一句,“那你們京城在哪兒?”
她對這陌生的時空一無所知,甚至連朝代也弄不清楚,既然李畫自己聊起來,她不如打聽打聽,看自己是否知道。
李畫卻是有些驚呆了,她竟然連京城在何處也不知麼?可她口音明顯是京城口音。
李蔓見他神色微僵,立刻也意識到了自己失言,就像在現代,如果說有人不知道首都北京,也該遭人懷疑的吧。
“我跟你說過的。”幾乎是一瞬的,她神情也跟著落寞,低低說道,“自從發生那次被吊的事後,我就什麼都不記得了。說實話,就連你……你們是誰,我都不認得,我……其實很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