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要怎麼辦?
想來想去,張本做了一個決定,對著門,大聲的堅定的說,“香草,剛才是我不好,你放心,我會負責的。”
負責?裏頭,李香草聽見這話,懵了下,他要負責什麼?
該不是她想的那個意思吧?那也太……她想出去問個明白,可又沒這個膽子。
而外頭,張本說了這句話後,也沒了聲音,隻是,因為壓在心底已久的話,說出了口,反而更輕鬆了。
而李香草沒有回應,也讓張本多少受了些鼓勵,在他看來,隻要李香草沒有出聲拒絕,那就等於是默認。
好,他一定會負責的!
轉身,他走到堂屋,將大門關了起來,然後,默默的回到了偏屋,躺在炕上,心裏盤算著,等李墨他們回來了,他要怎麼將想要娶李香草的想法跟他們說。
隔著一個堂屋,李香草仍舊傻坐在炕沿邊,腦子裏一直盤旋著剛才跌倒在他身上的一幕,還有他臨走時的話,不知為何,心裏沒有想象中的厭惡和抗拒,倒有一絲她說不出的感覺,亂的很。
這一夜,李香草睡的並不安穩,亂七八糟的夢一個接一個,直到天大亮才迷迷糊糊的醒了。
醒了才發現,家裏大門開著的,院子裏也能聽見雞飛狗鳴的聲音,她強撐著起來,昨晚沒睡好,此刻頭有些暈乎。
好容易穿好了衣服起來,剛一開門,就被門邊上的人嚇的心口一縮。
“香草,你起來了?”張本原本糾結的臉,在看到她的刹那,擠出一抹大大的笑來。
李香草忍著心口撲撲的跳,瞪他,“大早上的,你蹲我門口做什麼?”
“哦,早飯我做好了,也不知道你起來了沒有,就在這等著了。”張本說。
“你做了早飯?”李香草狐疑。
“嗯,餓了嗎?咱們去吃吧。”張本充滿期待的看著她,可這樣的目光,太過熱烈,讓李香草不由想到昨晚的事,心情難以平複,但又能怎樣?將這男人趕出去嗎?可這裏也不是她的家,她沒這個資格。
就在她這一遲疑的功夫,張本頭一低,湊近她的臉,討好道,“我還做了你愛吃的雞蛋餅呢,往常弟媳做的時候,你不都說好吃嗎?今天也常常我做的,對了,我還烤了兩根紅薯,正涼在那裏呢,跟我來。”
許是太過急切,許是昨晚那個決定,張本竟然忘了估計,順手就牽住了李香草的手腕,帶她往廚房走。
隻是,他腿腳不便,走路還一拐一拐的,李香草想到昨天中午輕輕一甩,就讓他摔倒在地,此刻,便極力忍了下來,乖乖的跟著他到了廚房。
廚房裏,飄著濃鬱的香氣,是幾種食物混合在一起的,她想了想,他說的雞蛋餅還有烤紅薯,還有……
看著鍋台上,一小碟子炒好的鹹豆角,加了點辣子炒的,似乎格外的合她胃口。
“來,你先洗洗,我來盛粥。”看她愣在一旁,張本幫她打好了洗臉水遞給她。
李香草呆了一下,他給她打洗臉水?
“怎麼了?”張本用手試了下水,笑道,“不燙,溫溫的,正好。”
李香草突然鼻頭澀澀的,這還是她記事以來,第一次被人如此伺候,即便是跟沈潤生情濃之時,那也是她為他做這些事,那時的她,在做這些事的時候,是幸福的愉悅的,甚至覺得能為他做點什麼也是榮幸。
看著張本此刻欣喜的神色,她恍惚想到了曾經的自己。
“怎麼了?還在為昨晚的事生氣?”見她仍舊呆呆的不動,神色也不怎麼好,張本急了,慌的解釋,“我真不是故意的,當時,我看你絆了一下,就搶過去拉你,沒想到自己也絆倒了,”
隻是,在絆倒之時,他一條胳膊擋住了她,是以,他摔在下麵,她摔到了她身上。
“然後,你拉我起來,不是我不想起來,是我的腿麻了,才不小心又跌倒的,我真不是故意用那種方式要抱你的。”
這最後一句解釋,成功的拉回了李香草的注意力,也讓她的臉徹底的紅了個透,雙眸如火般瞪他,“不許說,不許提。”
然後,端著水,趕緊到院子裏去洗漱。
張本愣住,他沒想提的,不是她耿耿於懷,他要解釋嘛,不然,她一直不理自己,當他是壞人怎麼辦?
洗好了,李香草回屋,張本已經將早飯擺在桌子上了,一碗白米粥,一碟炒豆角,還有一個碟子裏放著兩塊雞蛋餅,一個剝了半塊皮,露出裏麵焦黃噴香的瓤的烤山芋。
“快嚐嚐,熱乎著呢,好吃。”張本見她坐下來,殷勤的給她遞上筷子。
對於他的殷勤,李香草很不適應,但她這人好脾氣慣了,生平第一次拒絕別人,大約就是與沈潤生和離那次。
“嗬嗬。”看她沒拒絕,張本笑了,也拿了筷子,坐在她邊上吃,可看她半天不動筷子,又急了,“怎麼了?”
“張本……”李香草覺得有些事情必須跟他說清楚,他是個不錯的小夥子,會有更好的女孩來配他,她不想他把無謂的精力浪費在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