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蔓想喊,可是‘李書’這個名字,在喉嚨裏滾了幾次,也沒喊出來。
不,她寧願相信張景說過的,李書不在這裏。
可是,萬一呢?
“李書。”最終,那顫巍巍的聲音打破了這裏讓人毛骨悚然的寂靜。
然而,那一聲輕喚卻如被風吹走了一般,一點效果都沒起。
也或者,根本沒人聽見。
李蔓穩了穩心緒,開始,一個一個籠子的找。
“李書,你在不在?”她撿了根樹枝,輕輕敲打著鐵籠,一麵壓抑著聲音不住的喚著。
若是她的李書在,一定會聽見她的聲音的,一定會起來見她的。
但是,沒有……
那人不知是睡的太沉,還是已經沒了氣息,卻是一動不動。
李蔓隻得快速的到了第二個鐵籠那裏,隻是,剛敲了兩下,裏頭像黑熊似的一坨,輕輕動了一下,轉而,卻以迅猛的速度,猛一轉身,朝李蔓的方向撲了過來。
心髒驟然一縮,幾乎是本能的,李蔓向後跌坐在地,看著那猩紅的如獸一般的眼睛,她整個人顫抖不已。
“放我出去!”隔著鐵籠,那人奮力的嘶吼著,鐵柵欄被他搖的砰砰直響,不一會兒,裏頭的其他人,也有被驚醒的,有站起來的,也有爬著來的,一齊向李蔓方向來。
很快,其他鐵籠裏的活物,也都齊齊蘇醒般,發出獸一般的哀嚎。
李蔓被嚇的有些傻了,她想逃,但是,腿發軟,起不來,何況,還有李書呢。
“李書,你在不在?我是蔓兒。”猛地,她又朝著天空喊了一聲,快哭了。
而移動的方向,卻是朝李蔓來的。
刷拉拉,冷汗幾乎一瞬間被嚇了出來,她全身不能動彈,隻驚恐的看著那慢慢靠近自己的鐵籠,還有那一雙雙朝自己伸來的邪惡的手。
眼看著就要抓到她的腳踝,李蔓突地尖叫一聲,“救命啊,李書。”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李蔓驚恐的閉上眼睛,等待那邪惡的手抓到自己時,卻不想,聽見一聲沉悶的痛呼聲,鼻端繚繞起濃重的血腥味兒。
而她整個人也被人給提了起來,扔到了院門邊,直摔的她七葷八素都要出來了。
然而,還沒等她慶幸被救呢,一柄發著冷光的劍挑起了她的下巴。
“你是什麼人?”
那人聲音清越,卻透著說不出的陰冷,宛若一根浸了毒的冰絲,直接刺進了李蔓的腦子裏,讓她無端頭疼起來,陌生而混亂的影像紛至遝來,潮水一般,擋都擋不住,然而,所有的卻都是模糊不清的。
燕錦眯起了狹長的眸子,眼底露出嫌惡的神色來,他一向討厭肮髒的東西,比如:一個長了疤的醜丫頭。
然而,奇怪的是,他並沒有像以往那樣,直接一劍割斷她的脖子,而是盯著那一雙漂亮的有些過分的眼睛,瞧了又瞧。
這樣一雙漂亮的眼睛,不該長在這樣一張討人厭的臉上。
“嚇傻了?”看著她抿的緊緊的唇,燕錦那一張比女人還要豔麗幾分的容顏上,忽地綻放出野獸聞到鮮血時的興奮光彩。
腦海中影像漸漸褪去,隻剩恐懼,是的,那種恐懼似乎比剛才那鐵籠裏的人給她的還要甚,李蔓不太懂究竟為何,明明是此人將她從鐵籠那邊救出來的。
她深呼了幾口氣,望著眼前這個漂亮的過分的男人,問,“你是什麼人?剛才是你救了我,謝謝你。”
“謝?”燕錦輕輕的笑了,這還是他生平第一次聽到這樣的字眼,倒是新鮮的很,不過,笑歸笑,那冰冷的劍身卻往她脖頸處又貼了貼,“醜丫頭,要是我說,救你其實是為了親手割了你的脖子,你還會謝我嗎?”
嘶,李蔓倒吸一口涼氣,不是那鋒利的劍刃劃破了她的肌膚,而是這妖人說話時那邪惡的語氣,讓她確信,他的確會那麼幹。
“你為什麼要割我的脖子?”李蔓想不通,“你是變態殺人狂嗎?”不然,好端端的為何要去殺人,她那麼無辜,沒招他惹他,甚至,他們此前都沒見過。
“變態殺人狂?”這倒是個新鮮的罵人稱謂,燕錦如是想著,瀲灩的眸光忽地從她另外半張光潔的臉上緩緩下移,自她粉潤的唇,再落入細膩的脖子處,猛然,劍身向下一挑。
以為他真要砍殺自己,李蔓嚇的驚叫一聲,不想,肩上卻是一涼。
原來,他竟然用劍挑開了她的衣裳,露出她光滑白皙的肩,一雙狹長的鳳眸猛然眯起,閃爍著泯滅不定的光來。
那是一種獸性的光,李蔓驚恐至極,奈何被人點了穴道,身子仍舊不能動,隻得顫聲問,“你,你看什麼?”
男人的目光又落在了她的臉上,嘖嘖搖頭,“可惜了這一身的好皮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