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皇帝想自宮(2 / 3)

嗯,首先,要先看看田七是哪裏人。

紀衡自己也挺好奇這一點,什麼樣的人家能教出這種小變態來。於是他吩咐內官監把田七入宮前登記的資料呈上來,這些資料一般會記載太監在入宮之前的基本信息,哪裏人,爹媽是誰,父母做什麼營生,本人在家中行幾,幾個兄弟姐妹,幾歲淨的身,經了誰的手,誰介紹來的,等等。

內官監的太監找了一天,把資料庫翻了個底朝天,卻空著手前來稟報紀衡:“回皇上,全皇宮太監的資料都能找到,唯獨缺了田七所在的那一本。”

不見了?

紀衡有些納悶:“是不小心遺失了,還是有人偷走了?”

來人不敢隱瞞,實話實說道:“那些資料都放在一處,平時也無人查看,若說遺失,應不太可能。”

意思是被有心人故意盜走了。

其實這個猜測也有點怪異,誰沒事兒會跑到內官監盜太監們的資料?除非那太監的資料有什麼事關重大的信息,又或者……紀衡一下子想到了紀征。他這渾蛋弟弟倒很有可能為了田七去盜資料。

他有點頭疼,吩咐下去好好追查到底是被何人盜走。不過他也不對此抱希望,太監們慣常憊懶懈怠,資料庫指不定多少人進進出出,要查清楚不太可能。若果真是紀征拿走的,他去找他討,也未必能討回來。他又不可能為了這種事情再拿死人威脅一次。

算了,反正資料上記載的信息都很粗略簡單,他自己去問田七,照樣能問出來,紀衡心想。不過他又很想聽一聽別人眼裏的小變態是什麼樣的,於是紀衡分別找來了田七的師父丁誌和他最好的朋友王猛,仔細詢問。

說實話,丁誌和王猛都屬於“術業有專攻”的人,論到為人處世,便有些不著調了。丁誌把田七誇成一朵花,王猛把田七誇成另一朵花,紀衡雖然沒能從他們口中得出什麼有效的信息,但是田七被誇成這樣,他就比自己被奉承更得意,於是重重賞了兩個人。

兩人都有些摸不著頭腦,揣著銀子莫名其妙地離開了。

晚上田七回來,總覺得皇上看她的眼神有點不對勁,笑吟吟的,像是撿了錢,或是吃了糖。她心虛地摸了摸後腦勺:“皇上您怎麼了?”

紀衡笑而不答,將她攔腰抱起來,走進臥房。

田七:“……”

前幾天發生的那一幕令她至今心有餘悸,萬一皇上再狂性大發扒她的衣服……想到這裏,田七激烈地掙紮起來。

紀衡知道田七在擔心什麼,於是說道:“你放心,我不會強迫你。我等你到心甘情願的那一天。”

次日早上是休沐,不用上早朝,但紀衡還是起了個大早,他今天有別的事要做。

眼下中秋剛過,這秋高氣爽的時節正適合點兵。戍守京畿地區的三大營駐紮在京城郊外五十裏處,是整個大齊最精銳的部隊,皇帝陛下每年秋天去三大營點閱已是慣例,平常時候若是心血來潮,也隨時可去。

隨便吃了點早飯,換好了皇帝專用的盔甲,紀衡背著弓扶著劍出了門。他身姿挺拔,兩腿修長,一朝脫下龍袍,換上鎧甲,倒也很有一種凜然軒昂的正氣,配上那張俊臉,一看就是一個血氣方剛一心為國的少年將軍。連田七都被他這副外表蒙騙到了,站在乾清宮門口目送著他離開,一邊在心內歎道,果然人不可貌相,也千萬不要相信某些人的偽裝……

早有禦馬監的人牽了匹通體雪白的高頭大馬過來,紀衡站在馬旁,回頭望了一眼,視線越過人群在田七身上停了一下,衝她笑了笑,便迅速扭回頭來。他知道田七也在看他,目光很是纏綿,像是妻子在送別離家的丈夫……紀衡一時想得有些遠,跨上馬的時候有些心不在焉,也就沒感覺到身體某處的異常狀況。

他今天去閱兵,本來想帶著田七去,可惜田七不會騎馬,兩人又不可能在大庭廣眾之下共乘一騎。盛安懷會騎馬,因此跟了前來。

盛安懷和侍衛們一樣,等到出了宮,才有資格騎上馬,這一行人馬在京城內不能騎太快,出了城才快馬加鞭地直奔三大營。

到了三大營外,有頭有臉的將領們出來迎接,君臣見禮畢,紀衡下得馬來,由人引導著走向三大營。

雖然現在並無戰事,大家不必把鎧甲全套地穿上,但是皇上閱兵,也要鄭重對待,因此不少人穿了重甲。

在一片重甲上鐵片的嘩啦啦摩擦撞擊聲中,紀衡敏銳地聽到了一陣細微的鈴聲。

他停下來豎著耳朵仔細聽,那鈴聲便消失;他一走動,鈴聲又響了起來。

在場中耳力如他這般好的極少,隻三大營總兵宋將軍有些奇怪:“皇上可聽到一陣銀鈴聲?”

紀衡:“……”

他突然知道那是什麼了。

紀衡帶著田七給的鈴鐺去閱兵了……

身為皇帝,紀衡的臉皮其實相當厚,可以厚到令人歎為觀止的程度。然而現在,麵對這種詭異到不可思議的狀況,他難得一見地羞憤了。

武將們心直口快,看到皇上不高興,便紛紛請罪,他們還以為皇上心情突然變差是因為宋將軍的話,因此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當場商量起來,誰身上有鈴鐺趕緊摘下來,皇上閱兵你們戴鈴鐺,像什麼話。

紀衡全程麵癱著一張臉旁觀了他們的商議,當然了,在商量出結果之前便打斷。我們仁慈又寬厚的君主表示不計較此事,幾人繼續行走。紀衡故意把步調跟大家邁得一致,這樣就沒人發現聲音是從他身上發出來的了……

到了營地,紀衡表示要先找個空營房休息一下,不許旁人跟來。眾人當然會積極滿足。

進了營房,紀衡連忙想要解開衣服,好把那勞什子取下來。可惜也不知道怎麼的,今兒這衣服都跟他過不去,腰帶扣成一個麻花,怎麼解都解不開,而且,越是著急越是解不開。從來鎮定自若的皇帝陛下急出一腦門汗,最後幹脆一咬牙,抽出腰間的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