嫿嫿真以為自己是男子,豪氣幹雲,“好!幹杯!”
隻是一杯酒下肚,酒氣就上了臉,紅潤的臉蛋比盛開的桃花還要嬌豔,男子不禁看的失了神。
“不知小兄弟尊姓大名?”
“沈畫。”
“從何而來?”
“哦,我是從京城來的,你呢?”
“巧了,我也是京城來的。”男子笑著答道,心裏卻十分納悶,看這姑娘的樣子和手上的鐲子,絕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兒,可他從未聽說過京城沈姓的大戶人家。
他接著問道:“那你可曾婚配?”
嫿嫿一愣,“婚配?沒有啊,我還小呢,唔!”
那男子!居然一下子靠近她,在她的唇上重重的一吻!如煙的琴聲突然抖了一下。
嫿嫿猛地捂住了唇,酒意瞬間醒了,“你怎麼?怎麼敢如此?我可是個男的!”
男子離的她很近,桃花眼直直的看著她,指了指自己的嘴,“這裏,我蓋過印章了,不許別人再碰。你是個女孩兒,瞞不過我。”
“你混蛋!你居然敢輕薄我!”嫿嫿瞬間氣紅了眼,想到了隨身攜帶的藥粉,毫不猶豫的就要拿。
卻被他一把抓住手腕泄了力道,他順著她的袖管伸了進去,很快就把七七八八的藥粉給掏了出來。
嫿嫿這回徹底氣到抓狂了,她從小到大橫著走,除了怕她娘親,還沒有任何人敢這麼欺負她。
猛地甩開他的手,憤怒的站起身來,“混蛋!你等著瞧!”吼完就大步跑了出去。
男子的隨從上前問道:“公子,要不要跟上?”
“不必,這是個記仇的小霸王,她會來主動找我的。”男子本來是笑的說話的,忽然覺得頭昏沉沉的,撲通一聲栽倒在桌子上。
昏迷前心裏最後一個念頭就是,這丫頭還不算太傻,知道留一手保命的。
嫿嫿邊跑邊注意後麵有沒有人在追,終於回了客棧,捂著砰砰跳的心,在裏麵把門插上了,卻看見正有一人在房中等她。
“我就知道你不會安分的,大晚上還在外麵玩兒,爹娘知道了該多擔心你?”
“二哥!你怎麼會來?”她剛受了委屈,回來就看見了家人,心裏一下子暖呼呼的,也想起了遠在京城爹娘,此時她再也不矯情了,想起了家人所有的好。
“我也想來臨安走一走,再說爹娘不放心你一個人。”齊顏謹語氣淡淡的,但對家人他的內心其實並不冷淡。
“我想他們了。二哥,你太厲害了,你是怎麼找到我的?”
“這還不簡單?隻要往最豪華的客棧、最好玩的地方去找,總能找到你的。你眼睛怎麼紅了?身上還沾了一身酒氣?”齊顏謹皺起了眉,她是不是胡鬧的沒了邊兒?
嫿嫿咬著唇忐忑的看了他一眼,思考著到底應不應該和他說,二哥不是多嘴多舌之人,和他說了他應該也不會告訴爹娘的,可這事兒實在難以張口啊!要不要隨便編個理由?反正以二哥的陰險程度,隻要是她受了欺負,他一定會給她找補回來的。
“說!”
“好嘛!你不要冷著臉嚇唬我,我告訴你就是了。”她除了在繈褓裏欺壓過他幾天之外,其餘時候從來沒占過上風。
於是她就把剛才發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講給他聽了,說完之後她怯生生的抬頭去看他,卻見他沒有絲毫反應。
完了完了,二哥這樣的表情才最可怕,他越是平靜就說明他越生氣。
“我錯了二哥,我再也不去那種地方了。我陪你逛幾天就乖乖隨你回家去,好嗎?”
“不好,我要把這筆賬討回來。”
“怎麼討回來?”
“你說他也是從京城來的,既然有心思去尋花問柳,想必一定不會錯過兩天後的書畫節。到時候咱們見機行事。”
“好!我全聽二哥的!”兄妹兩個摩拳擦掌。
花了兩天的時間把臨安城的風景名勝逛了一遍,終於等來一年一度的書畫節,今年的書畫節在江邊開展。
來自各地的才子們共聚一堂,更有各色佳人舞樂助興。今年還特地添加了一個環節,現場詩畫大比,臨安知府及其他幾位大人做評審,獲勝者不僅可以得到豐厚的賞金,更可以得到一幅畫中珍品,神秘畫師老梅的女子戲魚圖。
聽完了主持的介紹,嫿嫿驚訝的張大了嘴巴,“二哥,獎品居然是小四的畫!他畫我逗金魚那張,那幅畫不是被他弄丟了嗎?居然會出現這這裏。”
“也是緣分吧,今天二哥給你贏回來。”
“嗯,相信你。小四也真是的,小小年紀叫什麼不好,非要叫老梅。二哥,你快看那邊!就是那個登徒子非禮我!”
順著她手指的方向,齊顏謹看了過去,待看清了那人容貌,眉頭瞬間皺起,怎麼會是他?
“二哥,你怎麼了?”
“嫿嫿,看來這個仇是報不了了,你聽我說……”
嫿嫿聽完心驚肉跳,雖然很不情願,也隻好作罷了。
“你放心,雖然不能報仇了,但我會幫你把那幅畫贏回來的。等下比試的時候你不要靠的太近,免的他認出你來。”
“好吧,我知道了。”
今年參加比試的才子非常多,寬闊的比賽場地上滿滿當當全是人,很快主持就給出了今年的題目,春風。限時完成一副畫並且配詩,隻有詩畫均上乘才有可能贏得比賽。
齊顏謹擅長做學問搞權謀,詩畫都不是最拿手的,但這要看和誰比,娘和小四他肯定是比不過的,至於其他人他還是很有把握的。
很快他就把一副水波漣漪作好了,示意童子收上去,和其他人的作品混在了一起。
經過了漫長的等待,評審終於篩選出了其中兩幅最好的,而這兩幅在他們看來不相上下,實在難分勝負。
水波漣漪這幅勝在畫作精妙,另辟蹊徑,把春風讓人心旌搖曳的一麵很好的體現了出來。而那副柳絮飛揚雖然畫作的立意上略輸了一籌,但勝在詩中有兩句絕妙佳句,讀之唇齒留香。
評審們對此各執己見,且都相當固執,一時難以定奪,就連主評審知府孟大人都拿不了主意,就怕自己隨便一個誤判,會被天下文人恥笑。